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辆破旧的货车和两辆半新不旧的客货车,就浩浩荡荡地驶入了太古船坞的大门。
阿豪坐在头车的副驾驶上,看着眼前这个庞大得像一个小镇的工业遗迹,心潮澎湃。巨大的龙门吊像沉默的钢铁巨人,静静地矗立在岸边;一眼望不到头的船排上,停靠着几艘锈迹斑斑的万吨巨轮;成排的仓库和厂房,在晨曦中投下巨大的阴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这就是大小姐为江氏实业打下的第一块重工业基石。而他,陈子豪,就是这块基石的第一任守护者。
“豪哥,这…… 这也太大了吧?” 跟在后面的大头文、瘦猴他们下了车,看着眼前的景象,全都目瞪口呆,那感觉就像一群刚从山沟里出来的土包子,第一次见到维多利亚港的夜景。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地盘了。” 阿豪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已经不是昨天那个在大排档和兄弟们一起吹牛的江湖大哥,而是一个真正的 “话事人”。
然而,想当好这个话事人,并不容易。
他们刚走进船坞的办公区,就被几十个穿着工服、满脸不耐的工人围了起来。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脖子上挂着一条小指粗的金链子,一看就是个工头。
“喂!你们哪个单位的?知道这是私人地方吗?乱闯是要被人打断腿的!” 胖工头语气嚣张,唾沫星子喷得老远。
阿豪身后,大头文和瘦猴他们下意识地就想上前,却被阿豪一个眼神制止了。
阿豪走上前,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这位大哥,我们是江氏实业的。从今天起,这个船坞由我们江氏接管了。”
“江氏实业?没听过!” 胖工头轻蔑地上下打量着阿豪和他身后那群 “杂牌军”,“我只认帝国置业!老外一个月的薪水都还没发,你们就想来摘桃子?没门!兄弟们,告诉他们,不发钱,谁也别想开工!”
“没错!发工资!发工资!” 后面的工人们立刻跟着起哄,声势浩大。
这明显是个下马威。这些老油条,欺负新来的东家是家常便饭。
就在这时,船坞大门外又传来一阵喧哗。七八辆摩托车轰鸣着冲了进来,车上跳下来十几个手持水管、铁链的年轻人,个个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为首的一个瘦高个,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人称 “长毛”。
长毛径直走到胖工头面前,拍了拍他的脸,嬉皮笑脸地说:“肥彪,听说船坞换老板了?这个月的‘保护费’,是不是该交了啊?”
肥彪脸色一变,显然对这个长毛很是忌惮,只能挤出笑容:“长毛哥,你放心,规矩我懂。不过现在来了新东家,你看……”
长毛这才把目光转向阿豪,眼神像是在打量一头待宰的肥羊。“你就是新老板?懂不懂规矩啊?这太古船坞,是我?14K?的地盘。以后每个月一万块保护费,少一分,我保证你们这里的机器零件天天不见!”
内有工头作乱,外有地痞勒索。这经典的 “内忧外患” 局面,让大头文他们都皱起了眉头,手悄悄摸向了腰间。
阿豪却笑了,那笑容,灿烂得像中环的圣诞灯饰。他对长毛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我跟你谈。”
长毛得意洋洋地走了过去,以为对方服软了。“算你识相!”
他刚走到阿豪面前,阿豪的动作快得像一道幻影。他没用拳头,也没用刀,只是抬起了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右手,轻轻地按在了长毛的肩膀上。
“滋啦!”
一道幽蓝色的电弧,在手套和长毛的身体之间一闪而过。
长毛那嚣张的表情瞬间凝固,整个人就像一只被重锤击中的青蛙,猛地向后弹了出去,身体在半空中剧烈地抽搐着,口吐白沫,眼珠上翻,重重地摔在地上,像一滩烂泥一样,除了偶尔抽动一下,再无半点声息。
这一幕,带来的震撼是毁灭性的。
那是一种超越了所有人认知的恐惧。恐惧,就像一桶零下一百度的液氮,从每个人的头顶浇下,让他们的血液、骨髓、甚至灵魂都在瞬间冻结。这不是打架,这是…… 魔法?妖术?
所有人都傻了,包括阿豪身后的大头文他们。他们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像牛眼,死死地盯着阿豪那只平平无奇的黑色手套,仿佛那里面住着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