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析攻势不减,又接连走了几步狠棋。
结果不出所料,不过十几个回合,她便抓住老爷子一个破绽,一记“海底捞月”直接将对方的帅困死在九宫格内。
“将军!这回死了!”凌析超大声,带着得意。
赢不赢是次要的,姿势一定要帅!气势一定要足!
爽爽爽!
陈老爷子盯着死局看了好几息,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咕哝,像是有点不服气,又有点无奈。
他抬起眼皮,瞥了凌析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这小子也不让让我老人家”。
不过,这陈伯真是个臭棋篓子,又菜又爱玩。
凌析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看着老爷子那副有点憋屈的样子,终究是心软了。
“咳咳,”她干咳两声,指了指棋盘,“陈伯,刚才那步‘车三进二’好像有点急,要不……悔一步试试?”
老爷子闻言,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但脸上还是那副严肃样,只是伸出枯瘦的手指,快速地将那颗“车”挪回了原位。
凌析忍着笑,后续几步,她故意走了几步软着,不着痕迹地放水,最终让棋盘上的子力消耗殆尽,形成了“官和”的局面。
“和棋了。”凌析摊摊手。
陈老爷子看了看棋盘,又看了看凌析,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像是看穿了什么,但又没点破。
他这才慢悠悠地开始将棋子一颗一颗捡回棋盒,动作依旧缓慢,但嘴角似乎比刚才放松了一点点。
“陈伯,我先回去了。”凌析轻声道。
老爷子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又极轻地用烟袋杆叩了下棋盘边缘,算是回应。
凌析拿起东西,点头告辞,抱着采购的杂物,走向小巷深处自己那间简陋但温馨的小房子。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有了胡麻饼,凌析只简单打了个汤,就着自己腌的疙瘩咸菜和辣酱,就是很好的一餐。
吃饱喝足,一边整理今天收获的证据,一边静待入夜。
……
夜色如墨,城西荒废多年的山神庙笼罩在惨淡的月光下,断壁残垣如同巨兽的骨架,投下幢幢鬼影。
凌析一身夜行衣,黑巾蒙面,如同融入了夜色,悄无声息地潜至破败的大殿一角,隐在倾颓的神像之后,屏息凝神。
约定的亥时三刻将至,殿内除了风声穿过破洞的呜咽,并无其他声响。
凌析心中警惕,不敢有丝毫松懈。
她主动联系影卫,本就是兵行险着,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突然,她身后极近处,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衣袂与尘埃摩擦的微响。
凌析浑身汗毛倒竖,几乎要弹射而起!
对方是什么时候到的?竟然能如此逼近而不被她察觉!
她猛地转身,手已按上腰间短刃,却见一道同样身着夜行衣的瘦高身影,不知何时已如鬼魅般立在她身后丈许之处。
同样黑巾覆面,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那人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仿佛已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没有杀气,没有敌意,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沉寂。
凌析心中剧震。
这身形,这敛息之术,这如同磐石般沉稳又带着无形压迫感的气场……是影一!他竟然亲自来了!
……话说,影卫是真的没人干活了吗?
这个级别的联络信号也要影一亲自接单?
两人隔着几步距离,在黑暗中无声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