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水看着这一幕,胃里一阵翻腾,脸皱得跟个苦瓜似的。“凌、凌都尉……”他声音发颤,“这、这……茹毛饮血啊!下官……下官实在无福消受……”
凌析也懒得劝,自顾自地吃着,偶尔还点评两句,听得赵金水更是欲哭无泪。
进山的头一天,赵副使硬是靠着那点露水和强大的意志力(以及对体面的执着)扛了过去,饿得眼冒金星,看凌析的眼神充满了诡异的同情。
到了第二天下午,赵金水实在扛不住了。
饿得前胸贴后背,头晕眼花,看东西都带重影。
他看着凌析依旧慢条斯理地嚼着那些绿叶子,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终于颤巍巍地伸出手,声音嘶哑:“凌、凌都尉……赏、赏一口尝尝?”
凌析瞥了他一眼,随手掰了半片蒲公英叶子递过去。
赵金水眼睛一闭,心一横,把叶子塞进嘴里,胡乱嚼了几下就囫囵吞了下去。
预想中的怪味似乎没那么浓,空荡荡的胃里倒是有了点东西垫着。
“还、还行……”他咂咂嘴,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凌析手里那块树皮内膜。
凌析似笑非笑地掰了一小块给他。
赵金水小心翼翼放进嘴里吮吸,一丝淡淡的、带着木头味的甜意在舌尖化开,在这渴得要命的当口,简直堪比琼浆玉液。
他眼睛一亮,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了,连忙又讨要了一小块,津津有味地咂摸起来,那模样比凌析还投入。
凌析:“……”她就说,没人能逃过真香定律。
自此,赵大人不仅开始主动满地找荠菜,吃相比凌析还急,甚至偷偷藏起一小块树皮,舍不得一次吃完。
凌析看着他这副德行,懒得搭理,心里却哼了一声:早干嘛去了?
第三天午后,当两人几乎耗尽力竭,在山脊上踉跄前行时,凌析突然停下脚步,眯眼望向远处。
“看那边。”她声音沙哑,指着山谷另一侧。
赵金水顺着凌析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极远处,隐约可见一缕细细的炊烟袅袅升起。
“有人烟!是村子!我们有救了!”赵金水激动得差点哭出来,拔腿就想往那边冲。
赵金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极远处,山谷的缝隙间,隐约有一缕细细的炊烟袅袅升起。
“有人烟!是村子!我们有救了!”赵金水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眼泪差点飙出来,拖着软绵绵的腿就要往坡下冲,恨不得立刻滚到那炊烟升起的地方。
“站住!”凌析一把揪住他后领,力道不轻,勒得赵金水直翻白眼。
她没理会他的挣扎,眯着眼,仔细眺望那缕炊烟的方向,手指在空气中虚划着。
“看仔细了,那炊烟底下,隐约有官道的影子。直接闯过去?”她嗤笑一声,带着点疲惫和无力,“你是生怕追兵设的卡子不够醒目,赶着去投名状?”
赵金水噎住了,脸憋得通红:“那、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救命稻草干瞪眼吧?”
凌析没直接回答,目光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