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析暗中活动手腕,准备寻找出路时,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刺眼的光线瞬间涌入,照亮了尘土飞扬的屋内。
两个蒙面黑衣人走了进来,脚步刻意放得沉重,带着一股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很“凶恶”的煞气。
凌析本就坐在柱子对面远离门口的位置,此时立刻把绳子缠了几下,屏住呼吸,身体放松,恢复到“昏迷”的姿态,连眼皮都不敢颤动一下,但耳朵却竖得比兔子还长。
其中一个黑衣人径直走到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赵金水面前,用脚不轻不重地踢了踢他:“喂!胖子!醒醒!爷……爷们有话问你!”
赵金水吓得一哆嗦,带着哭腔道:“好、好汉饶命!饶命啊!小人一定配合!”
“少废话!”另一个黑衣人喝道,“问你什么答什么!敢有半句假话,老……老子把你剁了包饺子!”
“是是是!下官……不,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赵金水忙不迭地应承。
这两个黑衣人一个声音洪亮但有点结巴,凌析姑且将之称之为黑甲,另一个声音粗嘎的公鸭嗓子,凌析姑且称之为黑鸭子。
这边,黑甲率先发难:“上、上月盐船过闸,验引凭据,谁……签押的?损、损耗超定额如何核销?”
赵金水支吾着,还想耍个机灵,摆点官威:“这个嘛……自然是按章程办事……”
话没说完,黑鸭子就“啪”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凌析听着响亮的一声“啪”,都忍不住嘬牙花子。
啧啧啧,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黑鸭子扇完人,大声喝道:“放屁!副使不签押,盐船能出闸?说具体流程!”
赵金水被打得眼冒金星,委屈道:“小、小人平日忙于政务……这些细务,都是、都是师爷打理……”
黑鸭子冷笑插话:“政务?我看你是忙于捞油水吧!说!去年漕粮改运淮盐,中间差价是怎么抹平的?账目怎么做的?”
这可真是问到了赵金水的知识盲区,他吭哧哧哧答不上来:“差价?账目?这个……都是师爷、账房处理……小人只管、管盖章……”
“妈的!废物!”黑鸭子似乎被他的无知彻底“激怒”了,又补了一脚,“连这都不知道?你这官是捡来的吧?!”
赵金水被打得没了脾气,带着哭音坦白:“不、不是捡的……是、是花了八千两银子捐的……好汉明鉴啊!”
凌析:“……”还是个买官的狗官,怪不得这么废物!
这一句喊出来,屋子里都安静了一下,可能是两位黑衣人也没想到会问出这种东西。
黑鸭子咳了两声,凑近赵金水,压低了声音:“我说胖子,扯远了。咱们聊点实在的……”
“听说,你去年中秋,在望江楼宴请过二皇子殿下门下的掌事李德忠?”那“二皇子”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响亮。
赵金水浑身肥肉一僵,眼神闪烁:“没、没有的事!好汉莫要听信谣言!小人区区五品官,哪敢高攀天潢贵胄?”
“啪!”黑鸭子又是一记耳光:“还不老实!有人看见你递了红封!说!是怎么跟二皇子勾结的?!”
赵金水吃痛,却还是咬牙:“真没有!好汉冤枉啊!”
黑鸭子黑鸭子对视一眼,接着,两人开始对赵金水进行一番看似猛烈的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