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道:“大人明鉴!我娘子性子温婉内向,平日很少见外人。”
“前几日……前几日就是因为我、我埋怨她,呃,总为无子之事郁郁寡欢,劝她想开些,语气重了些,她才与我争执……”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她啊!”说到这里,张立又捶胸顿足地嚎哭起来,好一副追悔莫及的情态。
凌析不再多问,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院外围观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一个躲在人群后方、穿着素净青衣、头戴银簪、眉眼间带着一丝不安与焦灼的年轻妇人身上。
那妇人见凌析目光扫来,下意识地低下头,用手帕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身体微微向后缩了缩。
凌析心中冷笑,已有计较。
她没有立刻发作,而是继续返回屋内勘查。
这一次,她检查得更加仔细,几乎不放过任何角落。
最终,在床榻与墙壁之间一个极其隐蔽的缝隙里,她发现了一枚小巧的、做工还算精致的银丁香耳坠。
这耳坠……
凌析看了看王氏的首饰盒子,里头只有几支木簪铜钗,仅有的几对耳坠也都是铜的。
也是奇怪,这小四合院并不逼仄,张立一身打扮也算体面,王氏的首饰盒子却这么寒酸……
她拿起那枚耳坠,走到院门口,目光直接锁定那个青衣素服的妇人,平静地问道:“这位娘子,请问这枚耳坠是你的吗?”
那妇人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耳朵。
“我……我……”她支吾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张立也猛地抬头,看到那耳坠和妇人的反应,脸色瞬间大变,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凌析不等他们反应,猛地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张立,声音陡然变得无比严厉:“张立!你还要演戏到几时?!王氏根本不是自缢!是你与他人合谋,将她勒毙后伪装成自缢!”
“王氏指甲缝里留有与你搏斗挣扎时的衣物纤维!窗外的陌生脚印、这枚耳坠,还有你与这位刘氏的苟且之事,便是铁证!你此刻如实招来,尚可少受些皮肉之苦!”
这个嫌疑人还算聪明,知道按着真实自缢的受力方向勒绳子,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张立腿一软,“噗通”一声彻底瘫倒在地,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
那刘氏也尖叫一声,瘫软下去,捂着脸哭喊道:“我、我……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都是他!是他动的手!”
院子内外一片哗然,围观的邻居们议论声瞬间炸开。
“天哪!原来是谋杀!”
“这张立看起来老实巴交斯文可靠的,竟然干出这种事!”
“王娘子太可怜了!勤勤恳恳这么多年……”
张立面如死灰,瘫在地上语无伦次:“我……我没有……是她自己……”但在凌析冰冷的目光和周围群众的指认下,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终于嚎啕着开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