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奇开口了，他的声音，整合了三个灵魂瞬间的博弈结果，
“声音。一种特定频率的，携带着‘过滤器’意识的复合声波。”
托尼停下了脚步。
“潜意识音频植入？老套，但有效。”
“我们可以把它伪装成一首歌，或者一段背景噪音。问题是，我们需要一台能够生成这种‘意识声波’的设备，并且，要让彼得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长时间地、重复地聆听它。”
计划瞬间清晰。
第一步，建造“播种机”。
第二步，找到“播种”的完美时机。
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皇后区这栋普通的两层小楼，变成了跨越了物理与意识概念的秘密工坊。
托尼将那五百万美元的彩票奖金，挥霍得像一个真正的亿万富翁。
他在网上订购了大量的看似毫不相关的电子元件：
高级音响的发声单元、医用超声波探头、军用级别的信号处理器，甚至还有几台专门用于制作电子迷幻音乐的合成器。
这些东西，被伪装成普通的快递包裹，源源不断地送到他们门口。
车库里，托尼像是被关在糖果店里的孩子。
他将那些元件拆解、重组，用从废品站淘来的铜线，亲手缠绕着能够承载现实“意义”的线圈。
他没有贾维斯，但他有自己那颗超级大脑，和高士奇体内那三个不时提供着跨学科建议的“幽灵顾问”。
而高士奇，则负责提供“弹药”。
他坐在车库的角落，闭着眼睛，像一尊入定的雕像。
他将自己的意志，探入那片看不见的，由意识构成的以太之海。
他没有去触碰那些宏大危险的“情节线”，
而是像渔夫，在无尽的海洋里，耐心地捕捞着那些最微小的、最无聊的“意识”。
他捕捞了“周二下午三点钟的无聊等待”。
他捕捞了“计算失误后重算的烦躁”。
他捕捞了“一杯不冷不热的白开水的平淡”。
他捕捞了“一部烂片的、可预期的结局”。
他将这些不带任何戏剧性的“意识”，小心翼翼地剥离出来，
然后，像注入燃料一样，
缓缓注入到，托尼正在建造的那台怪异的机器中。
那台机器的最终成品，看起来像一个由黄铜、玻璃和裸露的电路板构成的……充满蒸汽朋克风格的艺术品。
它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功能：
将那些被高士奇捕获的，极致的“无聊”，转化为一种人耳无法直接听见的特殊复合声波。
“播种机，完成了。”
托尼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带着创造者独有的疲惫满足感。
现在，只剩下第二步。
他们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彼得在自己的房间里，戴上耳机，心甘情愿地循环播放，这段音频文件的机会。
机会，在第三天的晚上，自己送上了门。
高士奇通过网络监控，注意到彼得正在一个科学论坛上，与人激烈地争论着，关于蛛丝蛋白韧性的技术问题。
他的对手，显然是一个水平极高的匿名专业人士，
用一连串彼得无法反驳的方程式和实验数据，将他逼到了墙角。
彼得的脸上，充满了不甘与挫败。
“就是现在。”高士奇开口。
托尼坐在电脑前，十指如飞。
他没有去攻击那个匿名的专业人士，那太明显了。
他以一个为“E.d.I.t.h.”的Id，加入了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