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奇抬起头,看向了那栋属于帕克家的小楼。
“既然我们不能‘保护’他。”
高士奇说,他的声音里,带着近乎于残忍的决断。
“那我们就……‘武装’他。”
托尼愣住了。
“你疯了?”
他低吼道,
“我们的全部计划,就是为了让他远离这一切!你现在要把他推进火坑?”
“没有选择了,这就是他的命运。”
高士奇转身,直视着托尼,
“‘上帝’想给他一个英雄的剧本。旧日地狱系统,想把他变成一个‘奇点’。他已经不可能再拥有一个普通的人生了。”
“所有试图让他‘变回普通’的努力,都只会加速他的异变。”
“所以,我们必须给他第三个选择。”
“我们要给他一种力量。一种不属于任何剧本、不属于任何系统的力量。一种能让他自己,去对抗那些试图定义他的存在的……‘武器’。”
高士奇的计划,疯狂而又清晰。
他们不能再做被动的防御者。
他们要为彼得·帕克,打造一副盔甲。
不是钢铁的盔甲,而是一副能保护他的“现实”,不被侵蚀、能让他自己,去定义自己“故事”的……
意识盔甲。
托尼·斯塔克的大脑,
那颗被神明升级过的,如今能同时处理量子泡沫和早餐麦片成分表的超级处理器,
在听到“意识盔甲”这个词的瞬间,便已经构建出了十七种截然不同的设计方案。
“不行。”
他立刻否决了前十六种。
“任何主动式的、基于能量或物质的防御,都会被‘上帝’视为‘角色装备’,从而被纳入剧本。它必须是被动的,内生的,甚至……是反直觉的。”
他看向高士奇,
“它不能是一面盾。它必须是一个‘过滤器’。一个能安装在彼得·帕克认知系统前端的,现实‘垃圾邮件过滤器’。”
“一个当宇宙向他发送‘伟大的责任’这封邮件时,会自动将其标记为‘无聊的广告’,并扔进垃圾箱的程序。”
高士奇精确地捕捉到了托尼的思路。
“正是如此。”
托尼开始在狭小的客厅里踱步,他的思维速度远超他的脚步,
“但我们如何‘安装’这个程序?我们不能给他做开颅手术。任何物理接触都太明显,风险太高。”
“我们在讨论的,是侵入一个男孩的思想,重写他的世界观,以达到我们自己的目的。”
史蒂夫·罗杰斯沉重的声音,在高士奇的意识深处响起。
“这和九头蛇的洗脑,本质上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九头蛇是为了控制,而我们是为了‘去控制化’。”
斯特兰奇那飘渺的,仿佛来自无数个维度的声音,立刻回应。
“我们不是在给他灌输信念,而是在赋予他一个‘拒绝信念’的工具。这是唯一能让他保持‘自我’的路径。”
“别争了,老冰棍,巫师说得对。”
斯塔克自己的那份意识碎片,不耐烦地打断了这场道德辩论。
“我们是在用一场可控的、小剂量的‘思想流感’,来为他接种,以抵御那场足以致命的‘叙事瘟疫’。现在,闭嘴,让我专心思考病毒的载体。”
高士奇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这个终极辩论会的仲裁者和执行者。
他走到窗边,看着对面那栋房子二楼属于彼得的房间。
“载体,必须是他主动接受,且不会产生任何怀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