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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号便利店(2 / 2)

最让我头皮发麻的是,泥里还埋着一根红绳——那红绳的颜色、粗细,甚至上面编的桃木结,都和我手腕上的一模一样,连桃木结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啊!”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拖把“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这红绳是妈特意给我求的,全庙里就这一根编了桃木结的,怎么会出现在泥里?

我转身就想往收银台跑,却听见身后传来“滴答”声——是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很轻,却很有规律,“滴答,滴答”,像是有人在往地上滴水。

我僵在原地,不敢回头,可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我耳边。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转过身,看见冷柜的门已经完全打开了,冷白色的灯光照得周围一片惨白。冷柜第三层的隔板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十几个白色的饭盒,每个饭盒的大小都一样,排列得像列队的士兵,看着格外诡异。

每个饭盒上都贴着一张黄色的便签,便签纸已经有些发黄,上面用黑色的笔写着名字,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用左手写的。我的目光顺着便签往下看,最后一个饭盒上的便签,赫然写着我的名字——“林晓”,字迹不是黑色的,是用褐色的墨水写的,墨水干了之后发暗,边缘还带着点模糊的晕染,看着就像凝固的血。

“这……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脚步往后退,后背撞到了货架,货架上的饼干盒“哗啦”掉下来几个,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就在这时,收银台上方的监控屏幕突然“滋啦”响了起来,雪花纹慢慢褪去,画面恢复了正常。我下意识抬头看屏幕,却吓得差点叫出声——屏幕里的便利店空无一人,收银台前没有我,冷柜旁也没有老太太,只有地板上的泥痕还在,像一条蜿蜒的蛇,从冷柜一直爬到收银台。

我猛地抬头看监控摄像头,摄像头的镜头正对着我,角度没问题,可屏幕里就是没有我的身影。我伸出手挥了挥,屏幕里的货架纹丝不动,连一点影子都没有。

“我……我怎么会不在监控里?”恐慌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我摸出手机想给李叔打电话,却发现手机屏幕是黑的,按了好几次电源键,都没反应,像是没电了——可我出门前刚充满电,现在才十二点多,怎么会没电?

墙上的电子钟“咔哒”响了一声,荧光数字跳到了03:59。还有一分钟,就到李叔说的“别抬头看监控”的时间了。

我死死盯着冷柜,不敢再看监控,可冷柜突然发出“咔哒”一声响——像是有人在里面拧瓶盖,声音很轻,却听得清清楚楚。我屏住呼吸,看见冷柜第三层的饭盒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接着,门缝里慢慢渗出深褐色的泥,泥顺着冷柜的柜壁往下流,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水洼里还映着冷柜的灯光,泛着青白色的光。

04:00到了。

收银台上方的监控屏幕“滋啦”一声,又变成了雪花纹,青白色的雪花在屏幕上跳动,像无数只乱撞的飞蛾。

冷柜的门突然自己动了,慢慢往两边打开,第三层的饭盒一个个浮了起来,离开隔板,像被无形的手托着,慢慢飘向收银台。每个饭盒盖都自动打开,里面的泥涌出来,像黑色的水流,在地板上聚成一团。

泥团越聚越大,慢慢堆成了人的形状——灰布衫,掉漆的铁皮钱包,裤脚上沾着的深褐色湿泥,连袖口磨出的毛边都一模一样,正是刚才那个老太太的样子。

“姑娘,我忘拿找零了。”

泥人开口说话,声音还是像浸了水的棉线,只是多了股浓重的土腥味,说每个字都像有泥渣从嘴里掉出来。它慢慢走向我,每走一步,身体就有泥块往下掉,掉在地板上“啪嗒”一声,露出里面裹着的红绳——一根接一根,缠绕在泥块里,红得发亮,像人的血管,顺着泥块的缝隙往下垂。

我想跑,可脚像被钉在地上,怎么也迈不开步。手腕上的红绳突然发烫,像是有火在烧,烫得我钻心的疼,我想把它扯下来,手指却僵得动不了。

泥人走到我面前,离我只有一步远,土腥味直冲我的鼻子,呛得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它抬起沾着泥的手,指了指我的手腕,声音里带着点诡异的笑意:“你的平安绳,沾到脏东西了。”

它的手碰到我的手腕时,红绳“啪”地一声断了,掉在地上,刚碰到地板上的泥,就瞬间被泥吞没,连一点红色的痕迹都没留下。

我想尖叫,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泥顺着我的脚踝往上爬,冰凉的触感裹住我的腿,我的腰,我的胸口——那些泥里藏着无数根红绳,每一根都缠着一张黄色的便签,便签上的名字我有些认识,是前几个月辞职的兼职生,还有一个,是去年冬天在便利店门口失踪的女孩。

监控屏幕的雪花纹越来越密,最后完全变成了一片漆黑,再也没恢复。便利店的灯突然灭了,只有冷柜里的灯还亮着,蓝幽幽的光映着满地的泥,还有泥里那些漂浮的饭盒,饭盒上的便签在光线下泛着黄色的光,像一张张鬼脸。

我最后看见的,是泥人脸上慢慢浮现出的眼睛——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窟窿里涌出更多的泥,像黑色的水流,朝着我的脸盖过来。耳边还传来老太太的声音,软塌塌的,带着土腥味:“姑娘,冷柜第三层的饭盒,该添新的了……”

后来,有人在凌晨四点零四分走进444号便利店,看见收银台前站着个穿灰布衫的老太太,手里攥着掉漆的铁皮钱包,头发上还沾着点深褐色的泥,抬头问来人:“姑娘,要瓶橘子汽水。”

没人知道,老太太的袖口磨出的毛边里,藏着一根红色的绳子,绳子上编着个小小的桃木结,和几个月前那个叫林晓的兼职生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也没人知道,收银台的零钱罐里,每天凌晨四点零四分,还是会少一张一块的纸币,而冷柜第三层的隔板上,又多了一个贴着黄色便签的饭盒,便签上的名字,是刚走进便利店的那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