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熹嘴角绷直,不知道该怎么说。
该怎么告诉父亲?
前妻和大女儿沆瀣一气,想把小女儿留在王家,给王家脑子不好的小儿子当个玩物?
这话闻熹说得出口,闻裕昌接受的了吗?
闻熹抬起眼帘,看着父亲日益增多的白发,酸涩的情绪堵在胸口。
难堪的真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爸,你别管了。”
闻熹把所有事都藏在心里,只留下一句“我会早点回来”,夺门而出。
闻裕昌怔怔地看着小女儿消失的身影。
他慢慢弯下腰,缓慢地伸手。
手指像蜗牛一样,慢慢挪到地上的碎片旁边。
闻裕昌把碎片一块块拾起来,摆在桌面上。
他盯着这些四分五裂的碎片,尝试把它们拼凑回去。
费了半天劲,始终不得要领。
闻裕昌长长地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拿过扫帚和撮箕,把所有碎渣清了出去。
到此为止吧。
闻裕昌选择相信闻熹。
他的小女儿,如果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
王家。
王山峰坐在餐桌首位,接过陈妈递过来的报纸,随意翻动着。
王山峰把报纸展开,想要翻面的时候,突然瞥见中缝里,有一个加粗的长框。
“本人和陈英、闻然断绝亲子关系,以后各不相干!”
声明人后头,印的是闻熹的名字。
王山峰捏紧手里的报纸,渐渐成团,然后像丢垃圾一样,王山峰把这张碍眼的报纸狠狠掷了出去。
“陈英!滚出来!”
王山峰大喝一声。
缩在房间里顾影自怜的陈英抖了抖。
从闻家回来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陈英在王家走路都贴着墙根。
尽量降低存在感,生怕一个不慎惹恼了王山峰。
陈英心里害怕极了。
她了解闻熹说一不二的性格。
这个小女儿性格稳重,冷静机敏。
很少生气,但只要说出来的话,一向都是说到做到。
她说了要断亲,就一定会去登报。
陈英觉得她像午时问斩的囚犯,被压在断头台上,惶恐不安地等待着行刑的这一天。
现在。
刽子手举起了森白的大刀。
她的死期到了。
陈英拖着沉重的脚步,几乎是靠挪动,走到王山峰跟前。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王山峰一个巴掌带着劲风扇了过来。
啪的一声。
陈英半张脸都麻木了。
耳朵里嗡嗡作响,有温热的液体从嘴里,耳朵里流出来。
陈英呆滞地拿手一擦,看到满目的鲜红。
她瞪大了眼睛,想要尖叫出声,却被王山峰冰冷的眼神骇住。
“看看你干的好事?”
王山峰怒不可遏,巴掌和拳头像狂风暴雨一样砸过来。
陈英承受不住,像风暴中被摧残得直不起腰的草芥。
“别……别打了……”
陈英无力地倒在地上。
鼻青脸肿,鲜血慢慢地在木地板上氤氲开。
王山峰打累了,终于停下来。
男人冷哼一声,擦过手的手绢像垃圾一样,扔到陈英身上。
“下次别偷偷去找闻熹。”
“别让我后悔留着你们母女的小命。”
王山峰说完,看都不看陈英一眼。
男人抬起脚,确定皮鞋面上没沾到污渍,这才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身后的保镖跟上。
所有人整齐划一,默契地无视了躺在地上哀鸣的陈英。ru2029
u2029陈英: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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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山峰(用力踩一脚):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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