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着的时候，眉心依旧微微蹙着
仿佛在梦中也在与什么痛苦抗争
张祈月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虚弱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感
简单的抬手动作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最让她不适的，是那种与母令失去连接后的“空茫”
就像一个人突然失去了听觉或视觉
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完整，缺乏安全感
她尝试过再次感应心口的母令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和那些触目惊心的裂纹
启明符文···真的破碎了
这个认知让她心底一片冰凉
“喝点水”
霍子澄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
动作轻柔地扶她坐起，将水杯递到她唇边
张祈月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温水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些许舒缓
她抬眸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难掩疲惫的脸
心中充满了愧疚和心疼
“子澄，我没事了，你去休息一下吧”
她声音微弱地劝道
霍子澄摇摇头，用指腹轻轻擦去她唇边的水渍
动作温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我在这里陪着你”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失去力量，让她感到了不安
但他要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她
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强大或是脆弱
他都会在她身边
他的臂弯就是她最坚固的堡垒
这时，霍子澄的加密通讯器发出了特殊的震动提示
是张星渊
霍子澄看了一眼张祈月，见她点头
便按下了接听键，并开启了外放
“祈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张星渊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带着毫不掩饰的焦急和关切
他的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还在某个指挥中心
“哥，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张祈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张星渊明显松了口气，但语气随即变得凝重起来
“子澄，林队长那边传来的审讯记录和基地数据我已经初步分析过了”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关于‘沙漏’提到的‘钟声’和‘真正风暴’？”
霍子澄沉声问
“不止”
张星渊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我在破解基地核心数据库的加密分区时”
“发现了一些···指向性非常明确的碎片信息”
“它们似乎与一个···”
“流传在某些古老家族内部的、关于‘纪元轮回’的禁忌传说有关”
“纪元轮回？”
张祈月轻声重复，这个词汇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与心悸
“嗯”
“传说中，当文明发展到某个临界点”
“会面临一次‘大过滤器’般的考验，称之为‘纪元之劫’”
“度过则迎来新生，失败则文明重置”
“‘沙漏’和他的‘时之沙’”
“他们所信奉的‘纯净纪元’”
“很可能就是基于对这个传说的某种极端、扭曲的解读”
“他们认为主动引发‘净化’，筛选‘种子’”
“是帮助文明‘渡劫’的方式”
霍子澄眉头紧锁
“荒谬”
“听起来荒谬，但如果他们掌握着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