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如同重锤，敲在霍子澄心上
他看向张祈月，她似乎也从医生的表情和只言片语中明白了什么
眼神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甚至对他微微扯出了一个安抚的、极其勉强的笑容
仿佛在说
“没关系，我还活着”
等医生和林鸿博暂时离开，霍子澄重新坐回床边
他握住张祈月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
“没关系，祈月”
“有没有那种力量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活着”
“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张祈月看着他，心中暖流与酸涩交织
她轻轻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然后，像是为了确认什么
她再次尝试凝聚心神，去感应心口那枚与她性命交修的母令
没有回应
曾经如同另一颗心脏般与她同频共振、温暖而充满生机的母令
此刻如同沉睡的死物，沉寂在她心口
表面那些玄奥的启明符文，光泽彻底暗淡
甚至···她能在“内视”中“看”到
符文上布满了细微的、如同瓷器破碎般的裂纹
启明符文···碎了
为了对抗“寂灭符文”，为了中断那灭世的程序
她耗尽了母令积攒的力量，甚至透支了本源
导致符文本身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茫然涌上心头
这枚令牌，不仅是张家的传承，是她身份的象征
更是她与失散家人、与过往记忆相连的纽带
也是她一次次在危难中倚仗的力量源泉
如今，它又碎了
她失去了力量，也仿佛···再次与某一部分的“根”断开了联系
※※※
基地临时改建的审讯室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沙漏”被特制的能量束缚装置固定在金属椅上
手脚、脖颈都被冰冷的金属环锁住
确保他无法动用任何超常力量
他身上的暗金色长袍已经破损，脸上还带着战斗留下的擦伤
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却没有任何沦为阶下囚的惶恐或沮丧
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愉悦的、嘲讽般的平静
霍子澄和林鸿博站在他面前
霍子澄的眼神冰冷如刀，林鸿博则是一贯的沉稳严肃
“‘沙漏’，或者我该称呼你的本名？”
林鸿博翻开手中的电子档案板
上面显示着寥寥无几的、关于“沙漏”真实身份的信息
大多语焉不详
“你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
“坦白‘时之沙’的核心架构、剩余据点”
“以及你们所谓的‘纯净纪元’其他后备计划”
“是你现在唯一的选择”
“沙漏”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声音依旧带着那种金属摩擦感
“失败？”
“呵呵···林长官，你的视野还是如此狭隘”
“‘净化’程序的启动，本身就已经向这个世界宣告了‘神罚’的可能”
“种子已经播下，恐惧会生根发芽”
“至于‘时之沙’···”
“你们以为抓到我，就触及到了它的核心吗？”
他微微仰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厚重的合金墙壁
望向了虚无的远方
“它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
“它是时间的阴影，是规则的漏洞”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