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保林上个月刚从吉林调任过来,如今已是三姓副都统,那兴顺布庄,他还占着三成股份。
“大人!您可得为小的做主啊!”张万发一进门就哭丧着脸跪了下去,把布包往地上一放,“今天有群当兵的,说是碾子沟江荣廷的人,闯了我的布庄,还绑了个地痞,硬说是我派去砸德盛布庄的,逼我赔偿道歉,还说要把我押去碾子沟给江荣廷审!”
阿保林抬了抬眼皮,眼神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江荣廷?”
张万发连忙磕头:“对,领头的说德盛布庄是江荣廷开的,逼我明天就赔钱道歉,不然就要动手抓我!”
“赔钱?道歉?”阿保林嗤笑一声,一脚踢开布包,里面的银子滚了一地,“他也配?江荣廷算个屁!当年他在碾子沟挖金子的时候,我就想带兵剿了他,要不是将军大人开恩,留了他一条命,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吃土呢!”
这话半真半假——当年阿保林确实在吉林当协领,也听说过江荣廷的名号,但江荣廷那时候兵强马壮,吉林也无兵可调,他根本没机会动手,这会儿不过是在张万发面前吹牛逼撑场面。
“大人英明!”张万发赶紧顺着话头捧了一句,“那您看,明天他们要是再来,我该怎么办?”
“怕什么?”阿保林坐回太师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明天我去你布庄等着,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敢在我面前撒野。就是他江荣廷来了,也得给我乖乖认错!”
张万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连忙又磕了个头,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阿保林看着他的背影,手指又摸了摸玉扳指——江荣廷的名头在东边是响,但这三姓是他的地盘,总得让这些人知道,谁才是这里的天。
第二天,李玉堂带着亲兵来到兴顺布庄。刚走到门口,就见几个穿青色官服的人站在台阶上,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眼神傲慢,身上的官服比江荣廷的还要精致,一看就不是普通官员。
张万发从布庄里走出来,站在那男人身后,脸上满是得意的笑:“我昨天就说了,我没做错事,这位是三姓副都统阿保林大人,特意来为我做主!你要是再纠缠,就是跟三姓衙门作对!”
“阿保林?”李玉堂皱了皱眉,他没听过这个名字,他虽不认识,但也没露怯,上前一步拱了拱手,语气不卑不亢:“在下宁古塔巡防营李玉堂,奉江分统江荣廷之命,处理德盛布庄被砸一案。张万发派地痞砸店伤人,证据确凿,我让他赔偿损失、公开道歉,何错之有?不知大人为何拦着?”
阿保林上下打量了李玉堂一眼,见他穿着巡防营的哨长军服,眼神里的轻蔑更甚:“江荣廷?一个金匪出身的东西,也配在我面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