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李玉堂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大人这话未免太过分了!江分统是朝廷任命的巡防营分统,为国效力,大人身为副都统,岂能口出狂言?”
“狂言?”阿保林冷笑一声,走到李玉堂面前,几乎贴着他的耳朵说,“当年他在吉林挖金子的时候,聚众闹事,要不是将军大人开恩,留了他一条命,让他进了巡防营,他现在早就是个死囚了!你拿他来压我?真是笑掉大牙!”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提高:“张万发是三姓的老商户,多年来为地方捐银捐粮,有功于百姓,我身为副都统,自然要护着他。你说他派地痞砸店,证据呢?就凭你带的那个地痞的一面之词?也配叫证据?”
“疤脸亲口指认,还有德盛布庄的伙计和周围的百姓可以作证,怎么就不是证据?”李玉堂也来了火气,“大人要是不信,可以去德盛布庄看看,店里的货架全被砸了,伙计被打成重伤,现在还躺在床上,这难道是假的?”
“我说是假的,就是假的!”阿保林梗着脖子,语气强硬,“这三姓的事,我说了算!你现在立刻把那个叫疤脸的地痞放了,滚回你的碾子沟去,这事就算了。不然,我就以‘扰乱地方治安’的罪名,把你和你的人都抓起来!”
“扰乱治安?”李玉堂怒极反笑,朝身后的亲兵喊了一声,“把枪举起来!谁敢动咱们一下,就按抗命处理!”
亲兵们立刻举枪对准阿保林带来的官差,枪栓拉动的“咔嚓”声在街头格外清晰。阿保林带来的官差也不含糊,纷纷端起枪对准了李玉堂的亲兵。
双方瞬间剑拔弩张,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吓得纷纷后退,议论声却更大了:“这是要打起来了?”“一边是巡防营的人,一边是副都统的官差,谁也惹不起啊!”“听说德盛布庄是江荣廷的,这阿大人刚调来就护着张万发,怕是收了好处吧?”
阿保林看着对准自己的枪口,心里也有些发怵——真要是打起来,保不齐会伤了他。但他要是在一个巡防营小官面前服软,以后在三姓就没法立足了。
他咬了咬牙,指着李玉堂的鼻子吼道:“李玉堂!你敢让你的人举枪对准朝廷官差?你这是要造反!是乱兵!今天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以‘乱兵持械威胁朝廷命官’的罪名,下令就地击毙你们!就算江荣廷来了,也保不住你!”
李玉堂紧握着拳头,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知道,真要是开枪,事情就彻底闹大了。阿保林是朝廷任命的副都统,就算他占理,开枪打了官差,也会落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到时候不仅自己要倒霉,江荣廷也会被牵连。
周围的百姓越聚越多,官差们的手也都扣在扳机上,眼神里满是紧张。李玉堂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朝亲兵摆了摆手:“把枪放下。”
亲兵们愣了一下,还是慢慢放下了枪。阿保林见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算你识相……”
“这事没完。”李玉堂打断他的话,眼神冰冷地看着张万发和阿保林,“张万发砸店伤人,必须赔偿道歉,要是这事不给个说法,就算闹到将军大人那里,我也奉陪到底!”
阿保林的脸色僵了一下,想说什么,却被李玉堂的眼神堵了回去。李玉堂没再理他,带着亲兵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