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相逼近,难以接受(1 / 2)

金属门被踹开的瞬间,“哐当” 的巨响在审讯室里炸开,震得墙面灰尘簌簌掉落,像场微型的沙尘暴。

慕容宇冲进来时,黑色警服的衣角还带着室外的雨水,水珠顺着衣摆滴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湿痕,裤脚溅满泥点,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连整理衣物的时间都没有。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碎发沾着汗水,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却丝毫不影响他眼神的锐利 —— 目光像两道精准的雷达,瞬间锁定在欧阳然身上。

欧阳然背对着门口,黑色连帽衫的兜帽滑落在肩头,露出的后颈绷得笔直,凸起的颈椎骨像一排即将崩断的琴键。

他的肩膀以肉眼可见的频率微微颤抖,黑色布料下的肩胛骨不断起伏,恰似寒风中飘零的枯叶。

潮湿的黑发垂下来,如同帷幕般遮住侧脸,只隐约透出紧抿的嘴角泛着青白。

审讯室里的冷光灯惨白刺眼,在他耳后投下一道锋利的阴影,将脖颈处新结的纱布勒痕照得清晰可见 —— 那是昨夜被绳索勒出的印记。

冷硬的光线穿过铁窗的栏杆,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切割出细密的纹路,斑驳的墙面上,两道扭曲的剪影如同被揉皱的旧报纸,无声诉说着此刻令人窒息的压抑与沉重。

欧阳然藏在身后的手死死攥着录音笔,金属边缘在掌心刻出带血的月牙,血珠顺着笔身蜿蜒而下,在白色的桌布上晕开细小的红点,像朵绽放的红梅,却透着令人心碎的悲凉。

电脑屏幕亮着,蓝光映在他脸上,将他眼底的血丝照得格外清晰。

声纹比对结果像道刺眼的光 —— 录音里的声音与赵国安的声纹吻合度高达 98.7%,那个小数点后的数字像针一样扎进欧阳然的眼睛,让他几乎睁不开眼,视线渐渐模糊,只剩下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在他脑海里反复闪现。

你怎么来了?

欧阳然的喉结艰难滚动两下,指节发白地攥着鼠标,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窗外老旧的空调外机发出持续不断的嗡鸣,像一只永远不知疲倦的甲虫,在闷热的空气里划出单调的弧线。

混着他沙哑得不成调子的声音,仿佛生锈的齿轮在干涩转动,每一个音节都裹着砂纸般的粗糙质感,刮擦着在场人的耳膜。

他维持着僵硬的坐姿,后背绷得笔直,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紧紧捆绑住,脖颈处青筋随着话音剧烈起伏跳动。

目光如同被钉在电脑屏幕上,死死盯着那行不断跳动的数字 —— 那串数字像是毒蛇信子,又像是一把利刃,不断刺痛着他的双眼。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在电脑桌前晕开深色的痕迹,他却浑然不觉。

他仿佛要将屏幕盯出个窟窿,从中挖出藏在背后的真相,不是让你去查仓库的线索吗?那里说不定有能证明林教官清白的证据,你怎么回来了?

说到

而此时,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又迅速被压抑下去,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闷雷,在胸腔里炸开又被强行按捺。

慕容宇没有回答,而是快步走到他身边,黑色警靴踩在地面上,发出 “哒哒” 的声响,像沉重的鼓点,敲在两人紧绷的神经上。

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眉头瞬间皱紧,形成一道深深的纹路,像把锋利的刀,刻在他英俊的额头上:

“技术科刚把最终结果发过来,我怕你一个人... 承受不住。”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轻柔,像羽毛般拂过欧阳然的耳畔,

“你已经盯着这个结果看了多久了?手都流血了不知道吗?掌心的伤口要是感染了,明天怎么去抓赵国安?”

欧阳然这才缓缓抬起手,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录音笔上沾满了血迹,像件染血的凶器,在冷光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连握稳录音笔都显得格外困难。

“他承认了...”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像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录音笔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他说‘计划提前’,说的就是我父母那次行动。

我以前还天真地以为,他是真心帮我查案,没想到... 没想到他就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

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像只受伤的野兽在哀嚎,在空荡的审讯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眼泪却越流越凶,顺着他的脸颊滑落,经过下巴,滴落在黑色的连帽衫上,晕开小小的深色印记:

“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把仇人当亲人,还什么都跟他说,甚至把我查到的线索都告诉他,帮他掩盖罪行!我爸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失望吧... 他们那么信任他,把我托付给他,结果他却是杀害他们的凶手!”

慕容宇看着他崩溃的模样,心里像被针扎了样疼,密密麻麻的痛感蔓延开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他伸手轻轻按住欧阳然的肩膀,对方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甚至在微微颤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战栗。

“别这么说自己。”

慕容宇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颗定心丸,试图安抚欧阳然混乱的情绪,“你只是被他的伪装骗了,这不是你的错。

赵国安那么狡猾,连警队里的老同事都被他骗了,更别说你当时还那么小,刚失去父母,急需一个依靠。

而且,我们还有机会 —— 找到画轴里的东西,就能让他伏法,告慰叔叔阿姨的在天之灵,还他们一个清白。”

欧阳然的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金属椅腿与瓷砖摩擦的声音像一道割裂空气的利刃。

他猛地转头,脖颈处暴起的青筋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跳动,几缕被冷汗浸湿的黑发黏在苍白的额头上。

此刻,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宛如两团在暗夜中疯狂燃烧的火焰,愤怒与绝望在其中交织翻涌,黑色的瞳孔因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微微放大,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他那原本深邃明亮的大眼睛,此刻被痛苦和愤怒完全占据,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变得格外空洞,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倒映着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机会?还有什么机会?”

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像是从干涸的喉咙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和不甘,

“证据都在这里了,可他现在还是自由的,甚至可能还在策划下一次犯罪!”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一叠文件,用力地摔在地上,纸张如雪花般四散飘落。

“我们之前那么努力,不眠不休地追查,结果查到的都是他想让我们查到的线索,我们就像他手里的棋子,被他耍得团团转!”

说着,他突然用力捶打桌面,指关节因用力过猛而变得通红,

“他躲在暗处,把我们的每一步行动都算计得清清楚楚,而我们却像傻子一样,一次次落入他设下的陷阱!”

他突然站起身,动作太急,带倒了身后的椅子,金属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像道尖锐的警报,撕裂了短暂的平静。

“我要去找他!我要当面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欧阳然的声音带着嘶吼,嗓子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沙哑,他抓起桌上的录音笔就要往外冲,黑色的连帽衫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像只即将展翅却伤痕累累的鸟。

慕容宇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温热的触感让欧阳然的动作顿住。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刚好能握住欧阳然纤细的手腕,掌心的薄茧蹭过对方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你冷静点!”

慕容宇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像道坚实的屏障,挡住了欧阳然冲动的脚步,

“现在去找他,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有危险!赵国安老奸巨猾,肯定早就做好了准备,说不定已经在你去的路上设好了埋伏,你现在去,就是自投罗网!到时候不仅问不出真相,还会把自己搭进去,你爸妈要是知道了,会安心吗?”

欧阳然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慕容宇紧紧攥住,丝毫动弹不得。

他的手腕被握得有些疼,却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握得更紧了 —— 他怕自己一松手,欧阳然就会冲出去,陷入危险之中。

“放开我!”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眼泪再次掉下来,砸在慕容宇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让慕容宇心头一颤,

“我不管!我一定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要杀害我父母,为什么要骗我这么多年!他把我当傻子一样耍,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慕容宇单膝跪地,将掌心贴在冰凉的地面上,试图让躁动的空气平复下来。

他看着面前紧握配枪的战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宛如即将崩断的弓弦。

慕容宇缓缓伸手,动作轻柔地想要放下对方的武器,却被一把推开。

我知道你很痛苦,但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慕容宇的声音放得更轻柔,刻意放缓的语调里裹着砂砾般的沙哑,他将颤抖的右手背在身后,眼神里满是心疼,像在看一件易碎的珍宝。

警局走廊的应急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映得那双琥珀色瞳孔泛起粼粼波光,

我们已经查到了仓库的线索,还有画轴里的秘密没解开。

他从口袋里掏出泛黄的线装本,扉页上的弹孔还沾着暗红血迹,

你看,赵国安的笔迹和当年走私案的卷宗完全吻合,这些证据链只差最后一环。

慕容宇突然掀开制服袖口,露出结痂的伤口:

还记得这个疤吗?上个月追捕毒贩时,你替我挡的那一枪。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

现在换我护着你。只要我们找到这些证据,就能将赵国安和他背后的人一网打尽,到时候你想问什么,都能问清楚!

他猛地扯开衣领,脖颈上的银链晃出冷光,坠着的警徽在应急灯下折射出细碎的芒:

而且,你忘了我们在警校时,林教官说过的话吗? 作为警察,最重要的就是冷静,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让凶手逍遥法外

慕容宇的手掌抚上对方微微发抖的肩膀,触到一片冷汗浸透的湿意,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对得起林教官的教导,怎么对得起你父母的期望? 他突然将人紧紧抱住,声音贴着耳畔震颤,他们希望你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而不是一个被情绪控制的莽夫!

提到林教官,欧阳然的身体明显一僵,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像迷路的孩子,失去了方向。

他的挣扎渐渐停止,眼神也变得有些空洞,显然是想起了在警校的日子。

他想起大三那年,两人在警校的射击课上,天空飘着细雨,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

欧阳然因为紧张,连续几枪都没中靶,子弹全部打在了靶纸外面,情绪崩溃得想要放弃,甚至把枪扔在地上,说 “我根本不是当警察的料”。

林教官没有责备他,而是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

“然然,别着急,深呼吸,想想你为什么要当警察,想想你想要保护的人。你父母是优秀的警察,他们用生命守护了正义,你不能因为这点困难就放弃。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准确击中目标,才能抓住凶手,为你父母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