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证物失踪,经手之谜(1 / 2)

警局物证库的铁门在液压装置的缓慢推动下,发出齿轮咬合般的沉闷声响,金属摩擦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反复折射,如同远古巨兽濒死前的嘶哑低吼,震得人耳膜发颤。

厚重的金属门后,空气里漂浮着刺鼻的樟脑丸气息,与机油特有的铁锈味交织,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铁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雾,在眼前凝结又消散。

昏暗的顶灯将惨白的光线投射在一排排铁柜上,柜门上的编号泛着冷白的光,如同墓碑上的刻字,每一格都锁着不为人知的罪恶与真相。

地面铺着灰色防滑地砖,缝隙里积着陈年灰尘,每一步踩上去,都会发出细微的 “沙沙” 声,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让人不寒而栗。

铁柜间蜿蜒的通道像迷宫,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揭开尘封的往事,那些被锁住的秘密,仿佛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慕容宇站在门口,189 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挺拔,黑色警服外套的领口系得严实,银质警徽在冷光下泛着寒芒,却还是挡不住扑面而来的寒意,他下意识地紧了紧外套,指尖触到衣料下紧实的肌肉,那是常年训练留下的痕迹。

“我说,我们非得亲自来吗?让物证科的人调记录不就行了?”

欧阳然缩了缩脖子,双手插在连帽衫的口袋里,184 的身形显得有些单薄,像株被寒风冻蔫的芦苇。

他的鼻尖冻得发红,像颗熟透的樱桃,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沾着点从通风口漏下的潮气,贴在皮肤上,凉得像冰,连带着睫毛都凝着细小的水珠,像只刚从雪地里钻出来的猫,

“这地方比冷库还冷,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再待下去,我非得感冒不可,到时候你可得照顾我 —— 给我煮姜汤,买感冒药,还得帮我写检讨,谁让你非要拉我来的。”

慕容宇转头瞪了他一眼,手里的档案夹往他怀里一塞,力道没轻没重:

“你懂什么?物证科的记录说不定被赵国安动过手脚,上次通讯科的维修记录不就是?被他改得面目全非,要不是我们找到周正明的备份,早就被他蒙骗了。

我们亲自来查,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再说,你上次在警校模拟犯罪现场,还不是非要自己找证据,结果把现场弄得一团糟,把受害者的指纹蹭得到处都是,被林教官骂了半天‘毛手毛脚,适合去看大门’,怎么现在倒怕起来了?”

欧阳然猛地后退半步,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熟透的樱桃色,连带着脖颈都泛起层薄红。

她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哗啦一声将散落着卷宗的档案夹紧紧搂在胸前,指节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纸张在挤压下发出脆弱的窸窣声。

怀里那叠文件此刻仿佛成了燃烧的炭块,烫得她浑身不自在,却又不敢松手,生怕这些承载着案件关键的资料摔落地面,成为对方新的把柄。

那是意外!

她声线不自觉拔高,尾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当时案情紧迫,我不过是想争分夺秒找到突破口......

话音未落,她突然梗着脖子挺直腰板,杏眼圆睁瞪向对方,发梢随着动作在空气中划出锐利的弧度:

况且要不是我趴在证物柜底仔细排查,哪能发现那根决定性的毛发?现在倒好,破了案功劳一笔带过,出点小差错就揪着不放!

话音一转,她突然欺身上前,沾着油墨的食指几乎要戳到对方鼻尖:

倒是你,上个月清查物证仓库的时候,钢架突然松动,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扑过去把你拽开 ——

她故意拖长尾音,上下打量着对方,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

只怕某位大侦探现在早就挂着石膏当人体雕塑了。当时是谁攥着我的胳膊直哆嗦,脸色比证物袋里的白布还惨白?这会儿倒摆出前辈架子教训起我来了?

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在对方耳边轻笑,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我说欧阳大警官,这脸皮厚度,怕是比防弹盾牌还扎实吧?

两人拌着嘴,走到物证库的电脑前。

慕容宇打开系统,屏幕的光映得他眼底泛着冷白,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像两把小扇子。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指腹的薄茧蹭过键帽,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看,”

他指着屏幕上的记录,

“对讲机失踪当天,赵国安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 —— 正在参加全市公安系统会议,签到表上的签名龙飞凤舞,和他平时签文件的笔迹一模一样,连最后一笔的弯钩都分毫不差。”

欧阳然凑过去,肩膀不小心碰到慕容宇的胳膊,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像团温暖的火焰,瞬间驱散了些许寒意,让他心里突然有点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

他赶紧移开视线,假装看屏幕,手指却在无意识地摩挲着档案夹的边缘:

“不对啊,”

他皱着眉头,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会议是从下午两点开始,五点结束,对讲机是下午三点十五分被发现失踪的,中间只有一个多小时,赵国安怎么会有时间往返会议室和物证库?难道真的不是他?还是说,我们之前的推测错了?”

“别着急下结论,”

慕容宇的手指在键盘上继续敲击,调出会议录像,画面里的赵国安穿着件深灰色中山装,纽扣是精致的牛角材质,正坐在会议桌旁,偶尔点头,看似认真听讲,

“你看,他在 15:07 分离席,手里拿着个文件夹,说是‘去洗手间’,15:24 分才返回,中间有十七分钟的空白,这段时间足够他往返物证库了。”

欧阳然猛地挺直脊背,冻僵的手指在桌面重重一叩,指节与金属保温杯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他睫毛上凝结的霜花随着急促呼吸轻轻颤动,眼底翻涌着兴奋的光潮:

等等! 话音未落便抓过马克笔,在白板上用力划出蜿蜒的红色轨迹,消防通道的图标旁赫然标注着醒目的 9。

从第三会议室到物证库负三层,走这条应急通道能避开七个监控盲区。

他忽然扯松围巾,露出脖颈间被寒风刮出的细密红痕,

理论上往返只需十八分钟 —— 十七点零五分散会,十七点二十二分物证登记异常,中间这十七分钟......

笔尖重重戳在时间轴上,在纸面留下深色凹陷。

忽然他后退半步,皮鞋在瓷砖地面擦出刺耳声响,枯瘦的影子在墙上剧烈晃动:

假设嫌疑人提前一个月开始踩点,每天午休时间模拟路线,把正常九分钟的路程压缩到极限......

喉结上下滚动着咽下唾沫,呼出的白雾在镜片凝成霜花,

别忘了档案室那卷失踪的监控录像,或许早在动手前,整个路线就已经被他刻进骨子里了!

“我们去模拟一下路线,”

慕容宇关掉电脑,抓起外套,从口袋里掏出副白手套戴上,指尖的动作灵活而熟练,“戴上白手套,别留下指纹,我们复刻当时的场景,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 比如他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或者有没有监控死角。”

两人来到会议室,此时会议室空无一人,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落在暗红色的会议桌上,像块块破碎的金箔。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咖啡味,是早上开会时留下的。

慕容宇看了看手表,指针指向下午两点五十七分,他抬眼看向欧阳然,眼里带着点调侃:

“现在是下午两点五十七分,我扮演赵国安,15:07 分出发,你在物证库等我,记录时间。别偷懒,要是敢提前掐表,我就把你上次模拟追凶迷路的事告诉沈雨薇,让她笑你一个月。”

“谁会偷懒啊!”

欧阳然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转身往物证库跑,连帽衫的兜帽滑下来,露出额前的碎发,随着跑动的动作轻轻晃动,

“你可得快点,别像上次在警校跑步,跑一半就喘不上气,扶着树吐,还得我等你,最后害我们俩都迟到,被张教官罚跑十圈,腿都快断了。”

慕容宇 “哼” 了一声,看着欧阳然的背影,嘴角却忍不住露出笑容,像被阳光晒化的糖。

他看了看手表,15:07 分一到,立刻往消防通道跑。

消防通道里没有监控,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前路,地面上积着灰尘,脚步声在通道里回荡,像在敲打着心脏,每一步都带着紧张。

慕容宇跑得很快,冷风灌进喉咙,疼得像火烧,肺部像个风箱,不停起伏。

他想起大三那年,两人在警校的跑步比赛,赛道是绕着训练场外的树林,当时欧阳然跑得比他快,却在最后一百米突然放慢速度,故意让他冲过终点线,还笑着说

“看你平时训练那么辛苦,让你赢一次,开心开心”。

当时他还以为自己真的比欧阳然厉害,后来才从赵磊嘴里知道,是欧阳然故意让着他,心里又感动又有点别扭,现在想来,那份别扭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好感。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突然有点暖,跑得更快了,冷风似乎也没那么刺骨了。

15:16 分,慕容宇抵达物证库,欧阳然正在门口等他,手里拿着计时器,屏幕上显示着 “9 分 02 秒”。

“九分钟,刚好!”

欧阳然的脸上满是兴奋,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眼睛亮晶晶的,连冻得发红的脸颊都显得格外生动,

“你看,赵国安完全有时间来物证库拿走对讲机!他肯定是早就计划好了,利用会议的间隙,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证据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