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陈年卷宗,通讯异动(2 / 2)

“你们最近查赵国安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的声音沉下来,手指在文件夹上轻轻敲击,

“其实,当年欧阳正德牺牲后,我也怀疑过赵国安,但没有证据。直到上个月,市局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里面有赵国安和猛虎帮交易的照片,还有一笔境外转账记录,和你们找到的那笔是同一笔。”

欧阳然的瞳孔骤缩,伸手拿起文件夹里的照片,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照片上的赵国安穿着黑色西装,和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握手,背景是城郊的废弃仓库 —— 就是上次他们发现核弹头的那个仓库。

“这…… 这是真的?”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赵叔真的是内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爸那么信任他,把他当成最好的兄弟……”

“为了钱,为了权,”

林教官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个保温杯,喝了口茶,

“赵国安这些年利用职务之便,帮猛虎帮走私军火,贩卖警用装备,从中谋取了巨额利益。

当年他出卖欧阳正德,就是因为猛虎帮答应给他一大笔钱,还帮他解决晋升的问题。

他收养你,一方面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另一方面是想利用你在警界的关系,为他铺路。”

慕容宇看着欧阳然苍白的脸,心里满是心疼。

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欧阳然的后背,“对不起,刚才我不该那么说你。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我们必须面对现实,不能再让赵国安逍遥法外了。”

欧阳然摇摇头,擦掉眼泪,眼神里多了点坚定。

他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在灯光下像颗小小的珍珠,却丝毫不影响他眼里的决绝,“没事,是我太固执了,不愿意面对现实。

现在证据确凿,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赵国安欠我爸的,欠慕容家的,我一定要让他还回来!” 他顿了顿,看向慕容宇,眼里满是感激,“谢谢你,慕容宇,要不是你,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真相。”

慕容宇的耳尖红了,赶紧别过脸,假装看窗外的雨,“我们是搭档,不是吗?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而且,抓赵国安,也是为了我妈,为了所有被他伤害的人。”

林教官点点头,眼里满是欣慰。

“好,这才像欧阳正德的儿子,也像慕容正德的儿子,”

他从抽屉里拿出份文件,

“这是市局最新的命令,成立专案组,秘密调查赵国安,由你们俩负责,沈雨薇和赵磊配合。

记住,赵国安在警界根基很深,他的人可能就在我们身边,你们一定要小心,不能打草惊蛇,所有行动都要保密。”

“是!”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眼里满是坚定。

走出林教官的办公室,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走廊里,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慕容宇看着欧阳然,对方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认真,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梁很挺,嘴唇的弧度很软,像被阳光晒化的糖。

他突然想起大三那年,两人在暴雨里训练,欧阳然把雨衣让给他,自己却淋得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像只落汤鸡,当时他还笑对方傻,现在想来,那份傻里藏着的,是最纯粹的善良。

慕容宇垂眸摩挲着泛黄的卷宗边缘,指腹擦过赵国安名字时停顿了半秒。

他抬手按亮台灯,冷白的光晕在两人之间投下明暗交界线,“接下来,我们先去通讯科。”

沙哑的声线裹着冰层,像冬日凌晨凝结在窗棂的霜,“2003 年那场通讯设备采购案,经手人周正明还在职。”

他抽出夹在卷宗里的警员证复印件,照片上的中年人目光浑浊,嘴角却挂着圆滑的笑纹。

“这个老狐狸当年签了七份验收报告,可设备实际到货量连一半都不到。”

慕容宇突然握紧拳头砸在桌上,震得水杯里的茶叶剧烈翻涌,“现在档案室里能查到的记录全被篡改过,只有他手机里的通讯基站定位数据,能证明赵国安和境外势力的通话轨迹。”

窗外忽然炸响闷雷,雨丝拍打着玻璃发出细碎声响。

慕容宇扯开领口的纽扣,喉结滚动两下:

“他退休前三个月突然换了私人号码,上周却在城南基站有过异常通讯。” 钢笔尖重重戳在地图上的红点,“这个老滑头躲了二十年,该让他把当年吞进去的全吐出来了。”

欧阳然点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

对了,上次你说的那个加密硬盘,什么时候能解密?里面说不定还有更重要的证据,比如赵国安和其他官员的交易记录。”

“沈雨薇正在破解,” 慕容宇说,“她跟我说,再有几天就能解密了。

她还说,硬盘里有很多加密文件,可能涉及到更大的阴谋,我们得做好准备。”

两人并肩往通讯科走,走廊里的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

慕容宇看着身边的欧阳然,心里突然觉得,不管接下来遇到多少困难,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

他想起母亲还在 IcU 里等着他,想起欧阳然父亲的冤屈还没洗清,想起那些被赵国安伤害的人,心里的信念越来越坚定 —— 一定要抓住赵国安,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通讯科办公室里,科长正在擦拭一台崭新的进口设备,机身的反光映出他躲闪的眼神。

他穿着件灰色衬衫,领口系得很紧,像要把自己勒死,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腕表格外醒目,表盘上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着光。

看到慕容宇和欧阳然进来,他的手明显顿了一下,赶紧把设备放在桌子上,脸上挤出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慕容警官,欧阳警官,你们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是不是通讯设备出问题了?我马上让人修。”

慕容宇把那份通讯记录放在桌子上,指尖在 “系统故障” 那四个字上轻轻敲击,发出 “咚咚” 的声响,

“科长,十年前欧阳正德牺牲那天,通讯频率突然切换到公共频段,理由是系统故障,你还记得这件事吗?当时负责通讯设备的是你,对吧?我们查阅了当年的记录,只有你有操作权限。”

科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像张白纸,他推了推眼镜,眼神躲闪着,手不自觉地摸了摸手腕上的腕表,

“慕容警官,你这是说什么呢?十年前的事了,我早就忘了。而且,当年那批老旧设备早报废了,连维修记录都查不到,你让我怎么回忆?说不定是记录出错了,或者是别人操作的,我真的记不清了。”

欧阳然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带着冷意,像冰锥一样刺人,

“科长,你真的忘了?还是不敢说?当年我爸行动前,特意跟你确认过通讯设备,你拍着胸脯说‘绝对没问题,保证畅通’,结果行动中就出了故障,导致我爸他们暴露位置,牺牲了三名警员。

你现在说忘了,是不是太巧了?还是说,有人让你闭嘴,给了你什么好处?比如这块百达翡丽腕表?”

科长的手开始发抖,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茶,却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紧张,茶水洒在裤子上,留下深色的印子,

“我…… 我真的忘了,你们别再问了,我还有工作要做,你们出去吧,不然我要叫保安了。”

慕容宇盯着科长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腕表,表盘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他突然想起,上次在赵国安的私人游艇照片里,看到过同款腕表

—— 那是五年前警局表彰大会的奖品,当时获奖的是赵国安,按规定应上交博物馆存档,怎么会在科长手里?

“科长,你的手表不错啊,”

慕容宇的声音带着调侃,眼神却很锐利,

“百达翡丽鹦鹉螺系列,全球限量款,市值至少五十万,以你的工资,应该买不起吧?我记得你上个月还在跟同事抱怨‘房贷压力大,孩子学费贵’,怎么突然就买得起这么贵的手表了?不会是有人送你的吧?比如赵国安?”

科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赶紧把袖口往下拉,试图遮住腕表,却不小心把表链扯断了,手表掉在地上,表盘摔碎了,露出里面藏着的一张小纸条。

慕容宇眼疾手快,捡起手表,拿出纸条展开

—— 上面写着 “今晚八点,城郊仓库,带资料”,字迹是赵国安的!

“这是什么?”

慕容宇的声音带着冷意,把纸条递到科长面前,

“你和赵国安还有联系?今晚八点要去城郊仓库干什么?带什么资料?是不是要把警局的机密资料卖给猛虎帮?”

科长的喉结上下滚动,沾着冷汗的额发黏在泛白的额头上,他的身体像筛糠般剧烈颤抖,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重重瘫坐在皮质转椅上。

椅子不堪重负地发出 “吱呀” 的呻吟,他双手死死抱住头,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嘴里机械地念叨着 “完了,全完了”,声音沙哑破碎,像是从干涸的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办公室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唯有墙上的挂钟在 “滴答” 半晌,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抬起头,眼眶布满血丝,眼神里盛满了浓稠得化不开的绝望。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决绝,沙哑着嗓子开口:“我说,我什么都说。

当年,是赵国安让我在行动当天,把通讯频率切换到公共频段,他说这样能‘更好地监控绑匪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