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宇悄悄掏出微型相机,假装整理衣服,快速拍下李坤等人施暴的画面。
闪光灯早关了,在粉尘里没人察觉。
欧阳然则把录音笔藏在袖口,按下开关,录下李坤威胁包工头的声音:
“别惹事!赵局说了,材料只能用我们的,谁敢多嘴,就让谁消失!上次那个说材料有问题的工程师,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就在两人准备撤离时,身后突然传来 “轰隆” 巨响
—— 西侧脚手架塌了,钢管和木板砸在地上,扬起的粉尘像朵巨大的蘑菇云,遮天蔽日。
“小心!”
慕容宇大喊,拽着欧阳然往钢筋堆扑去,两人重重摔在地上,钢筋堆的缓冲让他们没重伤,却被粉尘呛得咳嗽不止,眼泪直流。
“让你们多管闲事!”
李坤的声音裹着狞笑,像来自地狱,
“今天就让你们埋在这!”
他挥挥手,黑衣人举着钢管冲过来,金属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无数把索命刀。
慕容宇猛地掏枪,对着天空 “砰” 地开了一枪,震得所有人都停住动作。
“警察!”
他扯掉监理帽,露出脖子上的警徽吊坠,
“放下武器!谁敢再动?!”
欧阳然也掏枪,和慕容宇背靠背站着,形成防御阵型。
肋骨被撞得生疼,冷汗浸湿后背衬衫,却强撑着道:
“李坤,你涉嫌故意伤害、非法转包、包庇黑社会 —— 跟我们回局里!抵抗只会加重罪行!”
李坤的脸瞬间惨白 —
— 他没想到这两个 “监理” 是警察,还带了枪。
“上!”
他嘶吼着让黑衣人冲,却发现工人们围了过来,手里握着铁锹和钢筋,眼里满是怒火。
“兄弟们,这俩警察是来帮我们的!”
刚才被打的工人捂着背喊道,
“赵国安的人欺负我们这么久,今天跟他们拼了!”
工人们瞬间沸腾,像群愤怒的狮子,拿着工具冲向黑衣人。
黑衣人虽有钢管,却架不住人多,很快被打得节节败退,有的扔下钢管想跑,却被工人按在地上。
李坤还在嘴硬,却悄悄往后退,想钻车逃跑。
慕容宇早看出他的心思,一个箭步冲上去,右脚狠狠踹在他膝盖上,“咔嚓” 一声脆响,李坤疼得跪倒在地。
慕容宇趁机掏出手铐,“咔嗒” 一声锁在他手腕上,将双手反剪。
“跑啊?”
慕容宇的声音冷得像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赵国安给你的好处,够你在牢里待一辈子。你以为他会救你?别做梦了,你就是他的弃子。”
“赵局不会放过你们的!”
李坤躺在地上挣扎,脸上满是绝望,
“他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他自身都难保。”
欧阳然蹲在他面前,眼神里满是不屑,
“你不过是他的棋子,没用了就丢 —— 跟上次那个‘意外’身亡的侄子一样。”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 是张队长带着支援来了!李坤的脸彻底失去血色,瘫在地上,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
慕容宇扶欧阳然站起来时,动作轻得像对待珍宝,小心翼翼帮他拍掉身上的粉尘:
“没事吧?刚才撞疼了?我都说让你少动……”
“没事,就肋骨有点疼。”
欧阳然笑了笑,额角渗着冷汗,
“我们拿到了检测报告、录音和照片,足够定李坤的罪,还能顺藤摸瓜查赵国安。”
“还有这个。”
慕容宇掏出包工头塞的烟盒,里面的现金还在,
“行贿证据,加上李坤的证词,赵国安想抵赖都不行。”
他看着对方苍白的脸,心里满是自责,
“都怪我,没考虑到工地这么危险……”
“说什么呢?”
欧阳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很轻,
“我们是搭档,该一起面对。而且有你在,我一点都不怕。”
张队长带着警察冲过来,看到被制服的李坤和满地证据,满意地点头:
“干得好!这些证据能揪出赵国安非法转包、贪污的更多线索 —— 林教官知道了,肯定为你们骄傲!”
工人们围上来,看着李坤,脸上满是解气的笑。
“谢谢警察同志!”
头发花白的老工人握着慕容宇的手,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们早就想举报,可赵国安的人太凶,怕被报复。现在终于有人为我们做主了!”
“这是我们该做的。”
慕容宇的语气很真诚,
“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把赵国安绳之以法,还你们公道。”
欧阳然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满是欣慰
—— 父母当年也是这样,为了保护老百姓,不惜牺牲自己。
现在他和慕容宇沿着父母的路走,用力量守护这座城。
他忽然觉得,当警察是这辈子最对的决定,不仅能为父母报仇,还能遇到慕容宇这样的搭档。
警车载着李坤离开时,夕阳已经西沉,金色光芒洒在工地上,给裸露的钢筋和水泥堆镀上暖光。
慕容宇和欧阳然站在工地门口,看着警车远去,心里都松了口气。
“等这事了了,去吃火锅。”
慕容宇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就去你说的那家老重庆,我请客,毛肚鸭肠管够。”
欧阳然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刚才的疼和累都没了:
“好啊!但你不许抢我的 —— 上次你抢了我三盘毛肚,还说我吃太慢!这次我要吃五盘!”
“谁抢你了?明明是你吃太慢。”
慕容宇嘴硬,却还是点头,
“好,都给你留着。”
两人相视一笑,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道并肩的光。
微风吹过,带着大海的咸腥,拂过脸颊,驱散了最后一丝疲惫。
路上,欧阳然忽然问:
“你说,李坤会不会知道二十年前的爆炸案?还有你父亲的案子?他跟着赵国安这么久,肯定知道不少内幕。”
“肯定知道。”
慕容宇的眼神变得严肃,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
“他是赵国安的狗腿子,很多脏活都是他干的。我们得好好审,用测谎仪 —— 说不定能掏出爆炸案的真相,还有我父亲被诬陷的证据。”
“还有账簿里的加密附件,”
欧阳然靠在副驾上,闭上眼睛,阳光洒在他脸上,格外温柔,
“技术科不知道破解得怎么样了,说不定有赵国安的定位,或者他和境外组织联系的证据。回去得问问林教官。”
“嗯,回去就问。”
慕容宇的目光时不时飘向他,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心里满是柔软,
“我们得尽快查清楚,不能让赵国安再逍遥,不能让你父母的冤屈石沉大海,也不能让我父亲在牢里受委屈。”
车内很安静,只有引擎的轻响和欧阳然均匀的呼吸声。
快到警局时,欧阳然突然睁开眼,轻声说:“慕容宇,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陪着我,相信我,跟我一起查案。”
欧阳然的声音很轻,却很真诚,
“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慕容宇的心里泛起暖流,嘴角忍不住上扬:
“我们是搭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而且…… 和你一起查案,我很开心。”
欧阳然的耳尖又红了,赶紧别过脸看窗外,却偷偷用余光瞄慕容宇
—— 对方也在看他,目光撞在一起,像电流般,又赶紧分开,却都忍不住笑了。
暮春的风裹着柳絮撞在警车挡风玻璃上,王队转动方向盘时,虎口还留着上午抓捕时的钝痛。
轮胎碾过警局门口的减速带发出闷响,和后座嫌疑人压抑的呜咽声混在一起。
他余光瞥见搭档小陈解开枪套扣,金属摩擦声像根银针扎进凝滞的空气里。
两人踩着满地碎金般的夕阳走向大楼,警徽在霞光中泛着暗红,肩章上的麦穗被拉长成锋利的芒刺。
玻璃幕墙倒映出他们交错的剪影,像两柄锈迹斑斑却依旧锋利的古剑,劈开暮色里翻涌的暗云。
他们没注意到,三楼审讯室的百叶窗缝隙里,李坤正攥着浸透冷汗的纸巾,喉结在顶光下剧烈滚动。
当他沙哑着说出 赵国安在招标合同里塞了八份阴阳文件 时,窗外最后一缕阳光突然被乌云吞噬,整栋大楼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对面的城建局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