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加密 U 盘,校徽疑云(1 / 2)

警校档案室的应急灯还在闪着微弱的红光,像颗跳动的心脏悬在天花板上。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与烧焦的味道,混杂着旧纸张特有的霉味,吸进肺里像吞了把受潮的锯末,刺得喉咙发痒。

慕容宇蹲在特制电脑前,膝盖抵着冰冷的金属桌腿,战术裤膝盖处的破洞被夜风灌得鼓起来,露出的皮肤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指尖捏着那枚从地下赌场缴获的假币 U 盘,金属外壳被体温焐得微热,上面的警校校徽在蓝光下泛着冷光,边缘的磨损痕迹像道未愈合的伤疤

—— 和他左手上那道格斗课留下的疤,竟有几分相似。

余光不自觉飘向靠在档案柜上的欧阳然。

这家伙穿着件洗得发白的作战服,领口敞开两颗扣子,露出里面缠着的白色绷带,是昨天从仓库地下室救出来时新缠的。

明明肋骨裂了两根,医生反复叮嘱要卧床休息,他却硬撑着跑来查案,此刻敲击键盘的手指在微微发颤,却还嘴硬说 “小伤不影响敲代码”。

慕容宇看着他垂落的额发,被灯光染成浅棕色,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贴在饱满的额头上,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像只调皮的小蝴蝶。

【这家伙总是这么犟,不知道疼吗?】

慕容宇心里嘀咕着,故意把 U 盘举得高了些,越过头顶,看着欧阳然踮脚够取的模样。

对方的作战服衣摆向上缩,露出一小截紧实的腰腹,皮肤在红光下泛着冷白,腰线流畅得像被刀刻过。

警校体能测试时,欧阳然做引体向上,汗水顺着这道腰线往下淌,惹得女生们偷偷尖叫,自己当时还嘴硬说 “不就是几块破肌肉”,可眼底却忍不住跟着发烫,现在想来,那时候的心跳加速,根本不是因为嫉妒。

“慕容宇!你故意的是吧?”

欧阳然够了两次没够到,气得瞪圆了眼睛,像只炸毛的猫。

他的睫毛很长,瞪人时微微上翘,像两把小扇子,眼底的红光让瞳孔看起来更亮,像盛着两团小火苗。

“我肋骨裂了!你再逗我,信不信我现在就躺地上,让赵磊抬我去医院,耽误了查案你负责?”

慕容宇忍不住笑出声,肩膀抖了抖,手里的 U 盘差点掉在地上。

“你也就这点出息,”

他故意放慢动作,把 U 盘往欧阳然面前递了递,又在对方伸手时突然收回,

“昨天在仓库地下室找到你时,是谁浑身是血还嘴硬说‘我这是给你省烤腰子钱’?结果被抬上救护车时,疼得直冒冷汗,脸白得像张纸,那副狼狈样,我能记一辈子。”

欧阳然的耳尖瞬间红了,像被煮熟的虾子。

他恼羞成怒地往慕容宇身边凑了凑,肩膀几乎贴着对方的胳膊,温热的呼吸扫过慕容宇的耳尖,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咖啡香

—— 是早上赵磊带的速溶咖啡,他偷偷喝了半杯。

“少废话,赶紧插 U 盘。”

他的声音放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赵磊说这 U 盘里的东西可能和二十年前的爆炸案有关,你爸当年的案子,说不定也能串起来。你不想知道你爸为什么入狱吗?”

这句话像盆冷水,浇灭了慕容宇的玩笑心思。

他的动作顿了顿,指尖的 U 盘突然变得沉重。

父亲慕容正德入狱前,曾在探视室偷偷塞给他一个刻有家族徽章的加密硬盘,当时父亲的手在发抖,只说 “等你进了警校,找机会查清楚,慕容家没有罪”。

现在想来,那硬盘的加密方式,和这 U 盘的纹路竟有几分相似,或许两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深吸一口气,将 U 盘插进电脑接口。

金属接触的瞬间,屏幕亮起刺眼的蓝光,映得两人的脸庞忽明忽暗。

慕容宇能清晰地看见欧阳然脸上的细小绒毛,还有左眉骨那道浅粉色的疤痕

—— 是上次在工厂被钢管砸到留下的,当时自己还骂他 “逞英雄”,可心里却比谁都担心,夜里偷偷去医院看他,却在病房门口看见他对着父母的警号牌发呆,那副脆弱的模样,让慕容宇的心脏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嗡 ——”

电脑发出一阵低鸣,转账记录像流水般在屏幕上滚动,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人眼花缭乱。

欧阳然敲击键盘的手指突然顿住,指尖悬在 “三百万” 这个数字上,瞳孔骤然收缩:

“每月 15 号,都有三百万从东南亚离岸账户汇入法官张伟的户头,备注栏的‘港口项目’代码,和滨海新区开发案的内部编号一模一样!”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张伟上个月还以‘证据不足’为由,释放了猛虎帮的二把手,原来早就被收买了!这老狐狸,表面上公正廉洁,背地里却干着这种勾当!”

慕容宇铺开桌上的会议纪要,泛黄的纸张在他指间沙沙作响,边缘已经卷起毛边,是被人反复翻阅过的痕迹。

他的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字迹中穿梭,像台精准的扫描仪,突然停在 “赵国安” 三个字上

—— 这个名字在滨海新区开发讨论中反复出现,从项目规划到招标监督,每一个环节都有他的签名,字迹工整,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赵国安是开发区总指挥,”

慕容宇的声音冷得像冰,指尖在 “赵国安” 的名字上重重戳了戳,

“每次招标会他都亲临现场,媒体还拍了他检查工程质量的照片,看似严谨的监督,其实是在为项目转包铺路。你看这里,”

他指着其中一段记录,“每次招标结束后,他都会单独和中标企业的负责人‘谈话’,时间长达两小时,说是了解施工计划,我看是在分赃。”

欧阳然的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咖啡杯晃了晃,褐色的液体溅在作战服上,留下一小片深色的污渍。

他下意识地攥紧杯子,指节泛白,杯壁被捏得变形。

赵国安是他的养父,是他从小依赖的 “赵叔叔”。

小时候他半夜做噩梦,哭着找爸妈,是赵国安抱着他,哼着摇篮曲哄他睡觉;他第一次开枪打偏,是赵国安耐心地教他三点一线,说

“然然,你爸妈是英雄,你也要成为英雄”。

可现在,这些转账记录、会议纪要,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刺破了他记忆中温暖的假象。

“不可能……”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指尖用力掐着掌心,疼得他眼眶发红,

“赵叔叔怎么会…… 他当年可是我爸的战友啊!我爸妈牺牲后,是他收养了我,他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是坏人?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这些记录是伪造的,对不对?”

慕容宇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发紧。

他想起昨天在仓库地下室,欧阳然拽着赵国安的脚踝坠落时,眼里的决绝与痛苦,那是一种信仰崩塌的绝望。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欧阳然的胳膊,指尖触到对方作战服下微微颤抖的肌肉,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我知道这很难接受,换作是我,我也不愿意相信。

但证据不会说谎,我们是警察,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忽略真相。”

他顿了顿,从抽屉里翻出一张旧照片,递到欧阳然面前。

照片已经泛黄,边缘有些磨损,上面是赵国安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两人勾着肩膀,笑得一脸灿烂。

“你还记得吗?上次我们在警校档案室找到的这张旧照片,”

慕容宇指着照片里赵国安手腕上的手表,

“这枚限量版的百达翡丽,全球只有三块,赵国安现在戴的,就是其中一块。而照片里的这个男人,是猛虎帮的前头目,五年前死于内讧。”

欧阳然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牵动了肋骨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却顾不上揉。

他抢过照片,指尖在赵国安的脸上反复摩挲,像是要确认这不是真的。

“还有这个,”

他突然调出电脑里的国安局资料,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跳出赵国安名下的公司列表,二十余个空壳公司近三年频繁注销,注销时间恰好与滨海新区的招标时间重合,

“这个地址,”

他指着其中一家公司的注册地址,声音带着哭腔,

“这个地址,和我爸妈当年牺牲的仓库,在同一条街上!他们就是在那里被猛虎帮的人埋伏的,赵叔叔当时说他赶去支援晚了,难道…… 难道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窗外的暴雨突然变大,雨点像疯了一样砸在玻璃上,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像无数只手在拍打窗户,又像无数人的哭声在耳边回荡。

慕容宇起身去关窗,冷风灌进来,带着雨水的凉意,吹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无意间瞥见桌上的法官档案,里面夹着一张烫金的游艇俱乐部会员卡,卡片上的花纹精致,首位赫然写着 “赵氏集团贵宾 —— 张伟”。

“张伟的游艇俱乐部会员卡,”

慕容宇将卡片递给欧阳然,指尖碰到对方冰凉的手指,

“赵国安是赵氏集团的实际控制人,这家俱乐部就是赵氏集团旗下的。张伟能成为贵宾,显然是赵国安的安排。这张卡,就是他们勾结的最好证据。”

两人在档案室里彻夜翻找,台灯的光晕在地上投下两个忙碌的身影。

慕容宇负责整理资金流向,他的手指修长,翻找文件时动作轻柔,生怕弄坏了这些珍贵的证据;

欧阳然则梳理项目转包的脉络,他的逻辑思维极强,很快就画出了一张关系网,将赵国安、张伟、猛虎帮串联在一起。

他们的默契仿佛刻在骨子里,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 慕容宇递过一份文件,欧阳然立刻就能找到对应的记录;欧阳然指出一个疑点,慕容宇马上就能调出相关资料。

凌晨三点,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时,两人都疲惫地靠在档案柜上,黑眼圈浓重,眼里布满血丝。

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空了的速溶咖啡袋堆了一地,却始终找不到资金流向的最终凭证

—— 那笔从东南亚汇入的巨款,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消费记录,也没有转入其他账户的痕迹。

“难道还有其他的账户?”

欧阳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手指无意间碰到口袋里的警徽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