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像断了线的珠子,把两人的迷彩服淋得透湿,贴在身上,勾勒出各自的身形。
慕容宇能看见欧阳然锁骨处的伤口渗出血迹,混着雨水滑进衣领,像条红色的蛇,蜿蜒而下,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突然停下脚步,从急救包里拿出最后一片止血贴,动作笨拙地往对方伤口上贴,手指抖得厉害。
“你干什么?”
欧阳然的声音里带着惊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耳尖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在苍白的皮肤映衬下格外明显。
“别废话。”
慕容宇的手指有些抖,贴了三次才贴准位置,心里暗骂自己笨手笨脚,
“要是感染了,谁陪我查案?总不能指望赵磊那个马大哈吧。”
对方突然笑了,虎牙在雨夜里格外明显,像小兽亮出的尖牙,带着几分调皮:“怎么,离了我你就不行?承认吧,你就是离不开我。”
“谁离了谁不行啊。”
慕容宇嘴硬着,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烫,像被火烧一样。
他转身就走,却在迈开脚步时被对方拉住。
欧阳然的手心滚烫,像握着团火,灼烧着他的皮肤。
“慕容宇,”
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等案子结束,我有话对你说,很重要的话。”
雨还在下,打在树叶上沙沙作响,像在为他们伴奏。
慕容宇的心跳突然变得飞快,像要冲出胸腔,撞开这雨夜的束缚。
他点了点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怕从那深邃的眼眸里看到自己慌乱的倒影,只是拽着他的手往庄园外跑,身后的灯光越来越远,而前方的路,却仿佛充满了无限可能。
当他们翻过最后一道铁丝网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像被打翻的牛奶。
慕容宇回头望了眼那座笼罩在晨雾中的庄园,像一头沉睡的巨兽,神秘而危险。
他突然觉得,这只是开始,更艰巨的挑战还在等着他们。
而他和欧阳然,还有很长的路要一起走,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
两人在晨曦中并肩走着,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泥泞的小路上留下串串脚印,像一串省略号,预示着未完待续的故事。
慕容宇偷偷看了眼身旁的欧阳然,对方正专注地看着手里的相机,侧脸的轮廓在晨光中格外柔和,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像画上去的一样。
他突然想起刚才在庄园里,对方说有话要对他说,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既期待又紧张,猜想着那会是什么话。
“喂,”
慕容宇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你刚才说有话要对我说,什么话啊?现在没什么事了,不能说吗?”
欧阳然转过头,眼神里带着点狡黠,像只偷到糖的狐狸:
“等案子结束再说,现在说了,怕你分心,到时候出了岔子,我可不想给你收尸。”
“切,不说就算了,谁稀罕听。”
慕容宇嘴上不屑,心里却更期待了,像被猫爪挠着一样痒痒的。
他知道,欧阳然不是随便说说的人,他想说的话,一定很重要,或许是和他们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有关。
两人继续往前走,谁都没有再说话,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息,像雨后初晴的天空,清新而充满希望。
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还会很艰难,但只要彼此在身边,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就像过去的无数次一样。
远处传来汽车的引擎声,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接应车辆。
慕容宇和欧阳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像两颗紧紧相依的星辰。
他们加快脚步,朝着车辆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庄园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但那些在庄园里的发现,那些惊险的瞬间,还有彼此心中涌动的情愫,都将成为他们前进的动力,支撑着他们走向更远的地方。
车子驶离时,慕容宇回头望了一眼,那座神秘的庄园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个巨大的谜团,等待着他们去解开。
但他知道,他和欧阳然一定会解开这个谜团,将罪恶绳之以法,还世间一个公道。
而他们之间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像一本翻开的书,每一页都充满了未知和惊喜。
坐在车上,慕容宇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在庄园里的一幕幕。
他想起欧阳然扑过来保护他的瞬间,想起他为自己处理伤口时的温柔,想起他说有话要对自己说时认真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在想什么呢?”
欧阳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递过来一瓶水。
“没什么。”
慕容宇接过水,喝了一口,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就是在想,赵国安为什么会和李默合作,还有那枚警徽,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些我们都会查清楚的。”
欧阳然的语气很坚定,
“不过现在,我们得先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
他说着,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慕容宇蜷缩在吱呀作响的藤椅上,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棂在欧阳然脸上投下细碎银辉。
少年苍白的睡颜在暗影里忽明忽暗,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染着泥渍的绷带在腕间微微起伏。
他伸手去抚平对方皱起的眉峰,指腹触到冷汗浸透的鬓角时,指尖骤然发颤
—— 三小时前那声穿透雨幕的枪响,此刻仍在耳膜深处嗡嗡回荡。
壁炉里的柴火突然爆裂,火星溅落在慕容宇手背,灼痛却比不上胸腔里翻涌的酸涩。
记忆如潮水漫过堤坝:
暴雨夜的盘山公路上,欧阳然把他死死护在身下,碎石划破后背的声音混着温热血滴落在脖颈;
审讯室里,对方隔着单向玻璃竖起三根手指,那是他们约定 “一切安好” 的暗号。
他轻轻将滑落的薄毯重新掖好,喉结滚动咽下喉头的哽咽。
窗外的老槐树在夜风里摇晃,枝叶摩挲声像极了欧阳然总挂在嘴边的那句 “有我在”。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慕容宇对着沉睡的人无声承诺:“这次换我来做你的盾牌。
子弹也好,阴谋也罢,我要你永远走在阳光里。”
车子在崎岖的小路上颠簸前行,载着两个年轻的灵魂和他们的信念,驶向未知的远方。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带着默契,带着情愫,带着对正义的执着,在异国他乡书写着属于他们的传奇。
突然,欧阳然的手机响了,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挂了电话,他看向慕容宇,语气严肃:
“沈雨薇刚才发来消息,说赵磊醒了,他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可能和那座庄园有关。”
慕容宇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什么事?”
“他说,他在被袭击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林峰教官。”
欧阳然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但他不确定,因为当时情况太混乱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两人心里炸开。
难道林峰教官真的和这件事有关?那枚缺失的 18 号警徽,是不是也和他有关?
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让他们刚刚稍微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慕容宇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像出鞘的利剑,“我们必须尽快回去,弄清楚真相。”
欧阳然点头:“嗯,我已经让沈雨薇把赵磊的详细情况发过来,我们路上分析。”
车子加快了速度,朝着回国的方向驶去。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刺眼,仿佛在预示着真相即将浮出水面,但也可能伴随着更危险的风暴。
慕容宇和欧阳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心,无论真相多么残酷,他们都要一查到底。
他们之间那尚未说出口的话,如同被岁月尘封的古老密码,锁在雕花檀木匣中,随着每次对视时欲言又止的眼神微微震颤。
月光穿透庄园藤蔓缠绕的铁艺窗棂,在他们脸上投下斑驳光影,那些凝结在喉间的字句,恰似迷雾中若隐若现的古堡轮廓,等待着破晓时分的第一缕阳光将其照亮。
在这条遍布暗礁与荆棘的追凶之路上,程诺手中的刑侦笔记又添了几处被雨水晕染的批注,林夏的物证袋里新收进半枚带泥的纽扣。
当深夜的咖啡香气在案头氤氲,两人的影子在泛黄的卷宗上渐渐重叠,像极了星图里永不分离的双子星
—— 程诺的严谨与林夏的敏锐相互交织,在真相的暗夜中划出璀璨轨迹。
他们不仅要撕开笼罩庄园的罪恶黑幕,更在并肩作战的过程里,悄然编织着独属于他们的未来经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