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雨夜追踪,舍身相救(2 / 2)

“宇哥,你看这个!” 王浩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点惊喜和颤抖,像在黑暗中发现了一丝光亮。

他举着个微型摄像头,是慕容宇之前交给欧阳然的那只,“里面有东西!”

警车的显示屏亮起来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车厢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画面抖得厉害,显然是在激烈的打斗中录制的。

可以看到欧阳然被按在地上,嘴角淌着血,却依然眼神倔强。

赵国安蹲在他面前,手里把玩着那枚银质项链,像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说不说?芯片到底藏在哪?” 赵国安的声音阴冷得像蛇,吐着信子,“你爸妈当年就是嘴硬,才落得那个下场,难道你也要重蹈他们的覆辙?”

欧阳然倚着斑驳的水泥柱,破碎的镜片在他颧骨上划出狰狞血痕。

当监控画面里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急促,他猛地扯断嘴角凝结的血痂,混着铁锈味的笑声震得麦克风嗡嗡作响。

染血的指尖死死抠住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刃:你永远也找不到... 就凭你这种连警徽都能踩在脚下的败类 —— 他突然剧烈咳嗽,暗红血沫顺着下巴滴落在警号上,有什么资格... 知道二十三年前那场大火的真相?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接着陷入一片漆黑,像是被一只大手捂住了眼睛。

只有隐约的打斗声和赵国安的怒吼,在寂静的车厢里回荡,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定位!快定位摄像头的位置!” 林教官猛地拍向控制台,手掌与台面碰撞发出 “啪” 的一声,警车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像被冻住了一样。

技术人员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屏幕上跳出的坐标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 竟然是警校的地下车库。

“调虎离山。” 慕容宇的声音冰冷得像块石头,没有一丝温度,他攥紧了手心的耳钉,金属边缘深深嵌进肉里,传来阵阵刺痛,却远不及心里的痛,“他早就知道赵国安的目标是警校档案室,所以故意引我们来这里。”

警车再次发动时,慕容宇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霓虹灯在雨水中拉出长长的光带。

突然想起欧阳然说过的话,那家伙总是在训练结束后,坐在操场的看台上,望着警校的钟楼发呆,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和憧憬:“你说,要是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不会找我?”

当时他怎么回答的?好像是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屑地说 “谁有空管你”。

现在想来,真是后悔得想打自己两拳,恨不得穿越回去,狠狠堵住自己的嘴,然后认真地告诉他,一定会,拼尽全力地找。

地下车库的卷帘门缓缓升起,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像老人沉重的喘息。

一股浓重的汽油味扑面而来,呛得人鼻腔发疼。

慕容宇举着枪冲进去,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动,像一柄利剑,照亮了满地的油桶和缠绕的引线,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赵国安背对着他们站在中央,手里的打火机在指尖转着圈,像个玩世不恭的疯子,随时准备点燃这一切。

“你果然来了。” 他缓缓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知道吗?你父亲当年就是在这里,亲手把警徽交给我的,他那么信任我,真是个傻子。”

慕容宇的枪口抖了抖,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光柱扫过赵国安脚下,他突然僵住 —— 欧阳然被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说不出话,后背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像一朵盛开的红梅,却还是拼命地扭动着,眼里的愤怒像团火,要将眼前的一切燃烧殆尽。

“放下枪。” 赵国安把打火机凑近引线,蓝色的火苗在黑暗中跳跃,像个调皮的精灵,“不然我们就一起上西天,去问问你父亲,到底谁才是叛徒,谁才是真正的罪人。”

慕容宇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指节泛白,手心里全是汗。

他看着欧阳然眼里的焦急,那眼神像是在说 “不要管我”,看着那枚还别在少年耳朵上的银灰色耳钉,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光。

突然想起三年前在警校入学仪式上,这家伙也是这样站在他对面,眼里的倔强和现在一模一样,那时的他们,还是互看不顺眼的竞争对手。

“我数三声。” 赵国安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一 ——”

“等等!” 慕容宇突然放下枪,“哐当” 一声,枪落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编号 0712 的警徽,高高举起,“你要的是这个,对不对?我给你。”

赵国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饿狼看到了猎物,贪婪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枚警徽:“扔过来!快点!”

警徽在空中划过道弧线的瞬间,欧阳然突然挣脱了束缚,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将绑着的绳子挣断,朝着赵国安猛扑过去,像一头勇猛的猎豹。

混乱中,打火机掉在地上,火苗迅速窜向油桶,“轰” 的一声,火焰腾空而起。

“快跑!” 慕容宇拽起欧阳然就往外冲,爆炸的气浪在身后掀起巨大的冲击波,将两人狠狠掀翻在地。

他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在背上,回头一看,是欧阳然的血,染红了他的后背,像朵妖艳的花,在黑暗中绽放。

“笨蛋……” 欧阳然的声音气若游丝,气都喘不匀,却还是扯出个难看的笑,嘴角挂着血丝,“现在…… 你欠我两条命了,以后可得好好…… 还。”

慕容宇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像决堤的洪水,混合着脸上的灰尘和血污,一滴滴砸在少年苍白的脸上:“闭嘴,你还欠我一顿麻辣烫,加双倍鱼丸和蟹棒,少一根都不行,所以你必须活着。”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像一道希望的曙光。

慕容宇抱着欧阳然,感觉到怀里的人越来越轻,越来越冷,他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下去。

他把那枚捡回来的耳钉重新别回少年的耳朵上,轻轻碰了碰那道浅浅的牙印,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不许睡。”

他的声音哽咽着,一遍遍地重复,带着哭腔,“欧阳然,你给我醒过来…… 听到没有,醒过来!”

雨不知何时悄然停歇,厚重的乌云如被无形之手缓缓拨开,一弯残月怯生生地探出脸庞。

那银白的月牙儿,恰似被遗落在深蓝色绸缎上的小船,船舷上还沾着夜露凝成的碎钻,在夜风里轻轻摇晃。

慕容宇单膝跪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两条交缠的银链在掌心勒出深红的痕。

警徽随着他颤抖的指尖微微颤动,月光落在凹凸的纹路间,碎成两颗相依的星子 —— 一颗是他别在领口的警徽,另一颗,是染着血迹却依旧明亮的信念,在黎明前的黑暗里相互依偎,用最后一丝微光,守护着这座城市未眠的角落。

王浩站在他身后,递过来件干净的外套,声音带着担忧:“宇哥,林教官说…… 赵国安虽然跑了,但我们拿到了他和猛虎帮交易的证据,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

慕容宇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救护车消失的方向,眼神坚定。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另一个开始。

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会找到赵国安,一定会查清所有的真相,为了父亲,为了欧阳然,也为了那些不该被遗忘的名字,那些在黑暗中默默守护着正义的英雄。

夜风轻轻吹过,带着雨后泥土的清新气息,拂过脸颊,带来一丝凉意。

慕容宇握紧了手里的警徽项链,转身往警校走去。

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坚定得像座不会动摇的山,承载着希望和责任。

几天后的病房里,晨光斜斜切过百叶窗的缝隙,在洁白的床单上织就明暗交错的格纹。

慕容宇握着保温杯的手无意识摩挲着杯壁,蒸腾的热气在镜片上蒙起一层白雾。

躺在病床上的欧阳然裹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睫毛在眼下投出青灰的蝶影,绷带缠绕的右肩将被褥撑起不自然的弧度,随着绵长呼吸轻轻起伏。

保温桶里的皮蛋瘦肉粥还冒着袅袅热气,琥珀色的姜丝浮在浓稠的米浆上。

慕容宇用调羹轻轻搅动,看着凝结的油花重新散开,恍惚想起三年前执行任务时,欧阳然缩在巡逻车里啃冷馒头,却盯着便利店海报上的皮蛋瘦肉粥流口水的模样。

这玩意儿能有麻辣烫香? 当时对方把沾着馒头渣的手指在他警服上蹭了蹭,笑得眼睛眯成月牙,等抓完这票人,高低得去吃顿正宗的川渝火锅。

窗外传来麻雀啄食窗台的轻响,慕容宇慌忙抹了把脸,却发现掌心早被保温杯烫得发红。

他舀起一勺粥吹了又吹,试探着递到欧阳然唇边,昏迷中的人本能地抿了抿唇,嘴角洇开一小片浅褐的水渍。

“喂,懒猪,该起床喝粥了。” 慕容宇轻轻拍了拍欧阳然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他,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去。

欧阳然缓缓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看到慕容宇,虚弱地笑了笑,声音还有点沙哑:“你…… 你怎么还在这?不用训练吗?”

慕容宇屈指弹了弹输液架,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他歪头将碎发别到耳后,金丝眼镜下的桃花眼泛起笑意:我不在这在哪? 尾音带着漫不经心的上扬,却在瞥见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波纹时,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他伸手拂过对方苍白的手背,指腹擦过留置针时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等你好了,还得跟我去完成未完成的赌约 —— 上次在梧桐巷,你明明偷藏了半块桂花糕没算进赌注。 说到这,他突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对方耳畔:可别想耍赖,我连新赌局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