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成绩公布,冰火两重天(2 / 2)

欧阳然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激怒的猫。他突然抓住慕容宇的衣领,力道大得让第二颗纽扣都硌进肉里,留下个圆圆的红印。

对方脖子上的平安绳勒进脖颈,露出的红痕像条血蚯蚓:我父母用命换来的荣誉,轮得到你来质疑? 他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片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既有滔天巨浪,又有深不见底的漩涡。

慕容宇的瞳孔骤然收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下刻出月牙状的血痕。他喉结剧烈滚动,腥甜的铁锈味漫上舌尖,却比不过胸腔里翻涌的怒意滚烫灼人。

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映得对面那人肩章上的警徽泛着冷光,这刺目的光泽让他想起硬盘里那些火灾现场的照片 —— 焦黑扭曲的钢筋如垂死的蛇,破碎的玻璃在灰烬中闪烁,像极了遇难者未瞑的眼。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审讯桌的金属棱角,疼得眼前炸开星点。那个狰狞的虎头印记突然在视网膜上浮现,暗红色的纹路蜿蜒如毒蛇,正沿着受害者焦黑的皮肤缓缓爬行。

慕容宇猛地按住心口,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那只无形的手又攥紧了几分,连呼吸都成了钝刀割肉般的折磨。用命换来的? 他沙哑着重复,声音里混着压抑的呜咽,还是用别人的命换来的?

欧阳然脖颈青筋暴起,喉间挤出压抑的低吼,染着薄茧的拳头裹挟着破空声扬起。作训服袖口被穿堂风掀起时,那道月牙形疤痕像蛰伏的白蟒骤然苏醒,狰狞的组织增生在阳光下泛着青白冷光,随着小臂肌肉的紧绷扭曲成可怖的弧度。

他整个人如同一张拉满的铁弓,连呼吸都带着硝烟味,指节泛白的拳头悬在半空,随时都能将面前人碾碎成齑粉。

怎么?动不起嘴就想动手? 慕容宇梗着脖子,丝毫没有退缩,是不是被我说中了痛处?还是怕我查出什么?

周围的同学瞬间炸开锅:

打起来打起来!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男人!

欧阳然加油!一拳把他打回娘胎里去!

慕容宇别怂!用你那锁喉技把他锁晕!

赌十包干脆面欧阳然赢!他可是全 A 学霸,打架肯定也厉害!

远处传来林峰教官的咳嗽声,像记警钟敲醒了对峙的两人。咳咳, 林峰教官手里拿着个印子 为人民服务 的保温杯,慢悠悠地走过来,保温杯底还沾着食堂的菜汤。

这么热闹?是不是想罚跑了?我看你们精力都挺旺盛,不如去操场跑个二十圈,发泄发泄。正好最近操场在翻修,跑道上全是石子,跑起来硌得慌,能顺便磨磨你们的臭脾气。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带着洞察一切的锐利,像老鹰盯着猎物。

林峰教官倚在训练场外的老槐树下,指节无意识地叩着保温杯金属外壳。蝉鸣声里,他望着场上对峙的两个身影,喉间溢出一声带着沧桑的叹息。

左边那个寸头少年脖颈青筋暴起,拳头攥得发白,像随时会炸开的炮仗,连太阳穴突突跳动的节奏都透着股暴烈劲;

右边戴眼镜的男生倒是垂眸站着,可攥紧的迷彩裤褶皱里,渗出的冷汗正洇湿大片布料,这尊表面无波的 “冰山”,内里藏着的火焰烧得比谁都旺。

这俩新兵蛋子从入营起就较上了劲,体能测试时一个要破纪录,一个偏要压过一头;战术训练中更是针尖对麦芒。

此刻两人互不相让的模样,让林峰想起年轻时自己带的兵。他摩挲着杯壁残留的茶渍,嘴角扯出抹苦笑 —— 有竞争确实能催着进步,可现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简直像塞满火药的雷管,就差根导火索,眨眼间就能炸得训练场地动山摇。

两人同时松手,只留成绩单在风里翻动,像两只受伤的蝴蝶。欧阳然整理着自己的衣领,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腹蹭过被攥皱的布料,心里的火气却没处发泄,像团被压在石头下的火苗。

慕容宇揉了揉被抓皱的衣领,后颈的灼伤又开始疼起来,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确实过分,但一想到父亲的案子,想到那些被掩盖的真相,就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

慕容宇,你的格斗进步很大,但理论也不能落下, 林峰教官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水,慢悠悠地说,下午来我办公室一趟,我给你补补课。别以为实战厉害就了不起,理论是基础,就像盖房子得先打地基。你总不能盖个空中楼阁,到时候风一吹就倒吧?

他拍了拍慕容宇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带着点鼓励的意味。

谢谢教官。 慕容宇低声说,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像打翻了醋坛子。

欧阳然喉结滚动两下,最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踢开脚边一颗石子,背包带子随着动作在背后晃悠,像是沙漠里不肯低头的骆驼,倔强地晃动着驼峰。

周明看着欧阳然紧绷的肩膀,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运动鞋在水泥地上蹭出沙沙声响:欧阳哥等等我! 少年从帆布包里掏出一瓶冰镇可乐,瓶身凝结的水珠正顺着银色铝罐往下淌,刚从食堂冰柜里拿的,还冒着凉气呢! 他特意晃了晃饮料,气泡撞击瓶壁发出细碎的叮咚声。

赵磊凑到慕容宇身边,小声说:宇哥,你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听说欧阳然的父母就是在十年前的火灾里去世的,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才被赵副局长收养......

慕容宇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砸中了,刚才还熊熊燃烧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了一半。他看着欧阳然远去的背影,那背影在秋风中显得有些单薄,突然觉得刚才的话确实有些重了。但他又想起父亲的案子,想起那些疑点,想起硬盘里的枪声,心里的矛盾像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公告栏前的人群渐渐散去,泛黄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成绩单上。那张被图钉扎得千疮百孔的纸张在秋风中簌簌作响,边角卷起的褶皱像面破败的旗帜。几个垂头丧气的身影蜷缩在公告栏下,帆布鞋反复碾着地上的落叶,沙沙声混着压抑的抽泣。

穿格子衫的男生突然踹飞脚边的石子,铁栏杆被砸得哐当作响:数学才考 28 分,我妈看见这分数得把我手机砸了。 话音未落,扎马尾的女生突然瘫坐在台阶上,书包带滑落肩头,书本哗啦啦散了一地。

她攥着成绩单的手指关节发白,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纸面,晕开的墨迹正巧盖住 年级排名:237\/240 的刺眼数字。

完了,我这次又是倒数...... 女生哽咽着揪起自己的头发,发圈应声而断,他说再考不好就把我送去学挖掘机......

深秋的风卷起她单薄的校服衣角,枯叶掠过她泛红的眼眶,远处教学楼传来的上课铃,在这方阴影笼罩的角落显得格外刺耳。

哭什么哭? 旁边的男生没好气地说,有哭的时间不如去复习,下次考个好成绩给他们看看。再说了,学挖掘机怎么了?听说挖掘机师傅工资可高了,比当警察强多了,至少不用天天被教官训。

慕容宇把自己的成绩单折好放进兜里,指尖触到那张绿色的纸条,欧阳然的字迹仿佛还在发烫。他知道,这场较量还远远没有结束,而真相,就藏在这些看似无关的线索背后,等着他去揭开。

远处的训练场上,传来整齐的口号声,一二一,一二一,像首激昂的战歌,在校园里回荡。慕容宇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不管前方有多少困难,他都要坚持下去,为了父亲,也为了真相。

欧阳然走到操场的角落里,背对着人群,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已经有些泛黄,边角也磨圆了,上面是他的父母,笑得一脸灿烂,背景是十年前的警校大门。他用指尖轻轻抚摸着照片,眼眶有些发红,声音带着哽咽:爸,妈,我一定会找到真相的,不会让你们白死。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滴在照片上,像朵绽放的红梅。

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飞向天空,像无数个迷茫的灵魂在寻找方向。慕容宇和欧阳然,这两个被命运纠缠在一起的年轻人,各自怀揣着心事,在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上,继续前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公告栏的铁皮在风中发出

的声响,像谁在敲响警钟。寒风裹挟着砂砾不断拍打,在铁皮表面留下细碎的刮痕,那些褶皱的边角随着每一次震颤,都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成绩单上的红色字母在阳光下格外刺眼,猩红的墨迹仿佛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在 A4 纸的白面上灼烧出刺目的烙印。

警校的生存法则在这方寸之间展露无遗 ——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在这里,成绩就是一切,它不仅是印在纸张上的冰冷数字,更是丈量未来的标尺。第一名的勋章能照亮通往精英部门的捷径,而末尾的名次,可能会让你在下次行动中永远成为替补。

每一个数字背后,都藏着无数个挑灯夜战的深夜,决定着谁能站在更高的地方,俯瞰迷雾重重的案件;谁能拥有更多的机会,触摸到刑侦领域的前沿技术;也决定着谁能更快地接近真相,在罪恶的深渊前竖起一道坚实的屏障。

慕容宇立在教学楼阴影下,校服领口被夏风掀起又落下。他的目光穿透操场上攒动的人群,追逐着欧阳然逐渐模糊的背影,那道黑色身影最后消失在实验楼拐角时,他仿佛听见了齿轮咬合的声响。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裤袋里皱成一团的体能测试成绩单,汗渍在纸张边缘晕开深色痕迹。

风裹挟着橡胶跑道的焦糊味掠过耳畔,他突然想起方才欧阳然转身时,镜片反光下若隐若现的笑意 —— 像淬了冰的刀锋,在他打破三千米校纪录的瞬间,精准刺入他刻意放松的神经。

此刻脖颈后仍残留着那道目光灼烧的热度,混合着少年人独有的好胜与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如同暴雨前压城的乌云,在心头沉甸甸地堆积。

教学楼顶的铜铃突然叮当作响,慕容宇仰起头,看见几片梧桐叶打着旋儿坠向操场。他伸手接住一片,叶脉在掌心蜿蜒成神秘的纹路。

下一次, 他对着空荡荡的走廊轻声呢喃,指节捏碎枯叶时发出细微脆响,该换我主动出击了。 转身时,阳光穿透云层恰好落在他挺直的脊背上,勾勒出少年人蓄势待发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