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柱,人给你带来了,钱点清楚。”“问路”的男人把一个布包递给跛脚男人。
被叫做栓柱的男人数着钱,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数完把布包塞进怀里,冲林薇咧嘴笑了笑,露出黄黑的牙齿:“以后,你就是俺媳妇了。”
林薇的眼泪汹涌而出,她猛地扑过去想抓他,却被他一把推开,撞在墙角的灶台边,额头磕出一个口子,血顺着脸颊往下流。
“老实点!”栓柱的声音陡然变得凶狠,“到了这儿,就别想跑。村里的人都看着呢,你跑一次,打你一次。”
他说完,粗暴地扯掉她嘴里的布。林薇刚能说话,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你们是犯法的!放开我!我爸妈会来找我的!”
“犯法?”栓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在这儿,俺花钱买的媳妇,就是俺的人。你爸妈?他们这辈子都找不着这儿!”
他开始解她身上的绳子,林薇吓得尖叫,拼命踢打。栓柱被惹恼了,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她耳朵嗡嗡作响,嘴角立刻渗出血丝。
“再闹,打断你的腿!”他恶狠狠地说,眼睛里的欲望让她浑身发冷。
那天晚上,林薇被关在没有窗户的柴房里,地上铺着一层干草,散发着尿骚味。她缩在角落,浑身发抖,眼泪流干了,喉咙疼得说不出话。她想不通,自己只是去取个快递,怎么就掉进了这样的地狱。
外面传来栓柱和他妈的笑声,还有碗碟碰撞的声音。她听到那个老太太说:“明天让她下地,多干点活,磨磨她的性子。城里来的娇小姐,就得好好调教。”
夜越来越深,山里的风从门缝钻进来,带着刺骨的凉意。林薇抱着膝盖,望着漆黑的屋顶,第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她的画板,她的书本,她的云南写生计划,还有妈妈的荔枝……都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天快亮时,她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回到了图书馆,阳光还是那么暖,雪莱的诗句在纸上跳跃。可忽然,书本被一只粗糙的手撕碎,她抬头,看见栓柱那张狰狞的脸。
她惊叫着醒来,冷汗浸透了衣服。柴房门被推开,那个老太太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进来,扔在地上:“起来,吃了干活。”
林薇没动,老太太就用脚踹她:“还敢装死?俺告诉你,到了俺家,就得听俺家的话!”
林薇看着地上那碗不知道是什么的糊糊,胃里一阵翻涌。她闭上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跑。
她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不能被这样的人毁掉一生。她是林薇,是前途无量的大学生,不是谁花钱买来的媳妇。
她慢慢地爬起来,捡起地上的碗,低着头,假装顺从地把那碗难以下咽的东西咽了下去。老太太满意地看着她,嘴里嘟囔着:“这才对嘛,识相点,少受罪。”
老太太走后,林薇靠着墙,慢慢消化着胃里的不适。她开始打量这个柴房,墙角有把锈迹斑斑的镰刀,门是用木头做的,插销很简单。
逃跑的计划,在她心里悄然生根。她不知道未来会面对什么,但她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认命。
窗外,天已经亮了,阳光照进山里,却照不进这间阴暗的柴房,更照不进林薇此刻冰冷绝望的心。她的人生,从这个清晨开始,被彻底改写,驶向了一条布满荆棘和血泪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