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葵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写满了震惊,
“袁天罡那不死不灭的心脏,再加上您毕生修炼的精纯真气,如此一来,这天下,恐怕真没人能是李星云的对手了。”
林远笑了笑,语气轻松:
“难不成老李还会一刀劈了我不成?而且,他可不敢动用这力量,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了。我现在从头开始,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岁月才能重回大天位,在此期间,你可要保护好我啊。”
“自然!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护殿下周全!”
钟小葵毫不犹豫地躬身领命,眼神坚定。林远点了点头,目光忽然转向不远处一片微微晃动的草丛,提高了声音:
“草丛里的那位姑娘,看了这么久,也该出来说说话了吧?”
“先生,我,”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只见雨儿背着一个打着补丁的小包袱,局促不安地从草丛后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奔跑后的红晕和恐惧。
钟小葵的脸瞬间阴沉如水,眼中杀机一闪,反手就摸向腰间的匕首,却被林远轻轻按住了手腕。
“你干什么呢?”
林远问道。
“杀了她。”
钟小葵的声音冰冷,
“此女知晓太多,又在此刻出现,必是祸患。”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你杀她干什么?”
林远皱眉。这时,雨儿已经踉跄着跑到近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混着尘土流下,声音凄切:
“先生!先生求求你了,救救我们吧!”
“怎么了?慢慢说。”
林远语气平和。
“醉香楼,醉香楼里的人,全都被大丞相抓走了!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她泣不成声。
“你逃出来?”
钟小葵冷哼一声,语气充满了不信任,
“怕是那徐温想要见我家殿下,又苦于找不到,故意把你放出来,希望通过你这条线,寻到我们的踪迹吧!”
“殿下?殿下!”
雨儿仿佛没听见钟小葵的话,只是对着林远拼命磕头,额头瞬间磕破,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求求您了!救救我的那些姐姐吧!我不知道这背后有什么阴谋,我只希望您能发发慈悲,救救她们,救救我们啊!”
她磕头不止,状若疯狂。林远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无动于衷。
“钟小葵,”
他淡淡开口,
“我要开始修炼了,打发她走。”
“殿下!先生!求您了!求您了!”
女孩依旧跪地不起,声音已经嘶哑。钟小葵的匕首再次抬起,冰冷的锋刃贴上了雨儿纤细的脖颈:
“若不是你擅自誊抄殿下的功法总纲,徐家父子又如何能确认殿下的身份?你这是自食其果,怨不得旁人!”
“我,我,”
雨儿抬起头,满脸的血污和泪水。她似乎豁出去了,一把抹去糊住眼睛的鲜血,露出一张虽然狼狈却依稀可见清秀轮廓的脸庞。
林远原本淡漠的目光随意一瞥,落在她那双因绝望和倔强而格外明亮的眼睛上,动作微微一顿。这眼神,这不顾一切的劲头,让他忽然想起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看着雨儿那倔强跪地、满脸血污却不肯离去的模样,林远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
“醉香楼的人被抓,动静不小。徐温再权势熏天,也需顾忌吴王的颜面与法度。此事,吴王必定会过问,自然会有一个说法。你无需过于担忧。”
“吴王,吴王他真的可以主持公道吗?”
雨儿抬起头,眼中满是迷茫与不信任。在她这等底层之人看来,王公贵族皆是遥不可及且官官相护的存在。
“可以。”
林远的回答简短而肯定。然而,雨儿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似乎认定了,除了眼前这位神秘的“殿下”,再无别的指望。
林远看着她这副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算了,算了。”
他转头对钟小葵吩咐道:
“钟小葵,让她暂时跟着你吧。闲暇时,教她一些粗浅的修炼法门,强身健体也好。”
钟小葵眉头紧锁,语气带着明显的抵触:
“殿下!此人来历不明,还是青楼女子出身。恐怕不妥。”
林远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无妨。随便教她一点足以保全性命、不受人随意欺凌的法子就行。是块什么料,看她自己的造化。”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长安城,秦王宫内。女帝一袭华服,姿态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怀中抱着粉雕玉琢的女童巧巧,正拿着一个精致的拨浪鼓逗弄她,引得巧巧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殿内气氛温馨而宁静。
妙成天悄无声息地步入殿内,躬身禀报:
“女帝,刚接到江都传讯,秦王殿下一切安好,并无大碍。”
女帝逗弄巧巧的动作未停,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轻声问道:
“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自己追寻的‘道’。李星云他们那边,有消息了吗?”
妙成天回道:
“李星云与莹勾尸祖等人已抵达东丹国境内。只是路途遥远,关山阻隔,消息传递难免滞后,详细情况还需等待下一批信报。”
“知道了,下去吧。”
女帝微微颔首。妙成天退下后,一直在旁边晃着脚丫、显得有些焦躁的蚩梦,立刻撅起了嘴巴,不开心地摇着脑袋,银饰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哼!小锅锅咋锅可以这个样子嘛!又是一个人偷偷跑出去,招呼都不打一声,烦死咯!”
另一边,耶律质舞则安静地坐在绣墩上,姿态端庄,仿佛一尊精美的瓷娃娃,与蚩梦的活泼形成鲜明对比。
蚩梦却不管这些,继续发着牢骚,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思念与埋怨:
“哪有这样的嘛!小锅锅真是坏死了!他就不知道,不知道人家会想他嘛!”
她越说越气,脸颊都鼓了起来。女帝抬眼瞥了她一下,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声音带着几分调侃:
“好了~蚩梦,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你是晚上一个人睡不着,在这里借题发挥吧?”
被一语点破心事,蚩梦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朵红云。她蹦到女帝榻前,拉着女帝的衣袖开始撒娇,语气又甜又糯,还带着一丝委屈:
“哎呀,女帝姐姐~我们都是女人嘛,你又不是不晓得!小锅锅他不在,你就真的受得了嘛?”
女帝轻轻拍开她的手,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深:
“受不受得了,日子总要过。你看质舞,可不像你一样,整天这么毛毛躁躁,浮躁不安。”
蚩梦闻言,立刻看向安静坐着的耶律质舞,撇了撇嘴,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促狭:
“她?她和小锅锅都还没有圆房呢,她当然理解不了我们这种独守空房的滋味咯!”
这话一出,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羞赧,脸上更红了。宫殿内,一时间弥漫着女儿家复杂难言的相思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