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带着蚩梦和钟小葵离开成都,想到了什么。
“巫王那家伙在中原,那我们这个时候去娆疆是不是?”
“娆疆局势混乱,我们并不了解,秦王三思。”
“怕个鸟啊,蜀国距离娆疆不远,到时候再跑回来不就行了?走走走。”
…
林远正盘算着张子凡和李星云的行程,忽然钟小葵一声厉喝:
“殿下小心!”
她纵身下马,软剑如银蛇出鞘,却在半空被一道无形气劲震得铮鸣不止。树冠间黑影闪过,几名锦衣卫闷哼着从枝头栽落,
“扑通”几声砸在枯叶堆里。
“这是,锦衣卫?!”
林远慌忙下马,翻过昏迷的侍卫查看,还好只是被点了穴道。他这才惊觉,原来钟小葵一直暗中安排护卫随行。
“本王离开中原十多年。”
冷冽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林远寒毛倒竖。抬眼时,一袭暗纹蟒袍已立在三步之外。那人眉间赤红花钿灼如烈焰,与女帝的印记如出一辙,却更添几分肃杀。山风掠过他腰间悬挂的玉佩,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本王只不过离开十几年,中原何时,又有了你这么一位王侯?”
林远喉结滚动,袖中玉佩已被冷汗浸湿:
“你,是谁?”
玄铁靴碾碎地上枯枝,那人抬手间袖口金线螭纹游动:
“你没资格询问本王。”
她飞身下马,双臂交叉挡在林远身前。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钟小葵被一股巨力震退,连带着林远一起撞在身后的树干上。落叶簌簌而下,钟小葵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秦王,此人功力,与鬼王相当。”
她咬牙低声道。
林远傻眼了,这年头超越大天位的高手都这么常见了?随便走在路上都能碰到?
他勉强站起来,只见一道高大身影,王袍无风自动,眼神冷峻如刀。
林远慌忙举手:
“在下秦王!这位公子,莫要动手!”
那人动作一顿,眉头微皱:
“秦王?本王曾经也是这个封号。”
林远眼睛一亮,突然扑上去抱住对方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道:
“大舅哥!我还没去娆疆呢就找到你了!”
钟小葵和蚩梦目瞪口呆,这眼泪鼻涕说来就来,演技也太逼真了吧?
李茂贞彻底懵了:
“滚开!”
“大舅哥!我这秦王是李存勖封的,女帝是我老婆啊!”
“你说什么?!”
李茂贞眼中怒火骤起,一把掐住林远脖子,
“你敢亵渎我妹妹!”
林远被掐得面色发紫,还不忘挣扎道:
“我、我真是啊,你掐死我,她就要做寡妇了,咳咳。”
李茂贞松开左手,右拳却猛地砸在林远腹部。林远痛得弯下腰,听见对方冷声道:
“我妹妹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废物?没一点功力,就长得还行,她可不是肤浅之人。”
林远欲哭无泪,他娘的,要不是功力被封,能被这么欺负?
林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李茂贞的大腿,声泪俱下:
“大舅哥别杀我啊!我是从小被女帝收留的,天资聪慧才得她贴身教导...后来我们日久生情。”
李茂贞冷笑一声,指尖凝聚真气点在林远丹田:
“就你这废物体质?”
突然,他神色一凝,林远体内竟真有几道经脉残留着浑厚真气,只是被某种霸道封印死死锁住。这封印之强,连他都感到心惊。
“孤岛一战,”
林远趁机解释,
“我们合力对抗不良帅,晋王李克用受了重伤,刚回洛阳便薨了,我被封了功力。”
听到不良帅三字,李茂贞瞳孔微缩。但很快又被林远接下来的话击中软肋:
“女帝她,每天批奏章到深夜,有次累得在案牍上睡着,墨汁染花了脸颊都不知道。”
李茂贞踉跄后退,眼前仿佛看见妹妹伏案疾书的单薄身影。那个曾经跟在他身后撒娇的小女孩,如今独自扛起整个岐国。
“王兄回来了,”
他仰头望天,喉结滚动,
“你不必再受苦了。”
转头却对林远冷声道:
“想不到,本王刚去那娆疆,你就敢接近她,还有,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本王绝不会认你这妹夫!”
话未说完,林远脱口而出:
“沁儿也很想您。”
空气瞬间凝固。
“沁儿?”
李茂贞眯起眼睛。
“是青青!”
林远慌忙改口,却见对方已经解下腰带。
片刻后,被扒光上衣吊在树上的林远欲哭无泪—女帝打他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这大舅哥的鞭子可是实打实的往肉上抽啊!
“青青是你叫的吗!”
“大舅哥我错了!要出人命了!”
钟小葵背过身去,听着鞭声与惨叫,手指死死攥着剑柄。她很想保护林远,可,这是家事,她不能管。
…
“你们先回凤翔休养。”
“我等遵命。”
锦衣卫众人领命退去后,林远揉了揉被鞭子抽得火辣辣的后背,一瘸一拐地蹭到马车旁,谄笑着将脑袋探进车窗:
“大舅哥~”
他故意拖长音调,
“真不去凤翔看看?沁儿...不是,青青肯定想您想得紧。”
“砰!”
李茂贞抬脚就踹,林远整个人倒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殿下!”
钟小葵飞身接住,下意识用了公主抱的姿势。林远的脸正贴在她的胸膛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味。
“哇哦~”
蚩梦张大嘴巴,眼睛亮晶晶的,
“好甜蜜哟!”
钟小葵这才意识到姿势不妥,却鬼使神差地没松手。她低头吹开林远额前散乱的刘海,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眉骨:
“殿下...疼吗?”
“咳...”
林远耳根发烫,挣扎着要下来,
“先、先放我。”
马车里突然传来一声冷哼。
钟小葵吓得手一抖,林远摔进路边草丛。李茂贞掀开车帘,凤眸含煞:
“再敢对本王妹妹不敬。”
他用力一扯车帘。
“在王府做个太监吧!”
…
长安城,残阳如血。
破败的屋檐下,黢黑的焦木横梁斜插在废墟中,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座古都历经的劫难。整座皇城被密密麻麻的军队围得水泄不通,铁甲反射着冷光,如一片金属海洋。
玄武门内的瓮城,假李星云一袭黑袍,慵懒地靠在鎏金椅上,指尖轻敲扶手。他的身后,李嗣源摇着折扇,孟婆拄着蛇头拐,楚王大王子一身华服,吴王则阴沉着脸,甚至,还有一些小藩国的君主,都站在他身后,各方势力,尽聚于此。
对面,李星云神色淡然。女帝凤眸含威,蜀王孟知祥怒发冲冠,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位契丹可汗耶律阿保机,他身着中原服饰,腰间却挂着草原弯刀,身后契丹勇士个个目光如狼。
李星云举起案上的龙泉剑,
“龙泉剑在这里,就看你能不能拿到了。”
“你果然厉害。”
假李星云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