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半腰的悬崖边,狂风呼啸,乌云压顶。两道身影在狭窄的山道上辗转腾挪,每一次交手都引得雷声轰鸣。
“张天师,多年不见,你的五雷天心诀倒是精进了不少!”
李嗣源袖袍翻飞,堪堪避过一道劈来的闪电,脸上已见汗珠。
张玄陵白发飞扬,掌心雷光吞吐:
“我没有去找你,你反而还敢来我龙虎山,这次,你竟然还对许幻动手!”
“张天师,何苦呢?你要是把《五雷天心诀》交给我,就不用担心我还会动手了,我还可以把你儿子还给你。”
“李嗣源,当年你抢走我儿子,今日便要你血债血偿!”
说罢,双手结印,五道雷霆从天而降,呈梅花状封死李嗣源所有退路。
李嗣源避无可避,只得运起全身功力硬接。雷电加身,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连退数步已到悬崖边缘。
就在此时,山道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父亲!”
“圣主大哥?!”
张子凡带着耶律阿保机等人赶到,正好看到这惊险一幕。他下意识喊出的这声“父亲“,让激战中的两人同时转头。
“凡儿!”
张玄陵和李嗣源异口同声,脸上皆是惊喜。但下一刻,李嗣源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忽然意识到,这是扭转败局的绝佳机会。
“乖儿子,快来助为父!”
李嗣源故作亲切地喊道,同时身形一闪,朝张子凡扑去,显然是要拿他做人质。
张子凡却站在原地不动,嘴角甚至浮现一丝冷笑:
“李嗣源,你还想骗我到几时?”
李嗣源身形一顿,难以置信地看着张子凡与张玄陵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你们,相认了?”
李嗣源脸色瞬间阴沉。
“不错。”
张玄陵踏步上前,与儿子并肩而立,二人对视一眼,看来李存忠并没有告诉李嗣源二人相认的事情。
“多亏你当年没杀我,才让我们父子有重逢之日。”
“老九老十那两个混账!只说你恢复了神志,却故意隐瞒你们父子二人相认之事,亏我平日里那么器重他们二人。”
“哼,李嗣源,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这样的蛇蝎心肠,哪个人是真心替你做事!”
李嗣源眼见计划败露,突然狂笑:
“好!好得很!那今日就让你们父子一同上路,至圣乾坤功!”
父子二人与狂化的李嗣源战作一团。悬崖上飞沙走石,电闪雷鸣,倾国倾城等人被气浪逼得连连后退,根本无法插手。
“子凡,用五雷天心诀!”
张玄陵抓住一个空隙喊道。
张子凡会意,与父亲背靠背站定,二人同时掐诀念咒。刹那间,九天之上一道水桶粗的雷霆轰然劈下,正中李嗣源天灵盖。
“啊!”
李嗣源惨叫一声,浑身焦黑地倒飞出去,直接摔向悬崖边缘。他拼命抓住一块突出的岩石,整个人悬在万丈深渊之上。
张子凡快步上前,看着这个养育自己多年却又心怀鬼胎的“义父”,心情复杂。
“为什么。”
李嗣源艰难地抬头,眼中满是不甘,
“我待你如亲生,你却。”
“你待我好,不过是为了天师府的《五雷天心诀》。”
张子凡冷声道,
“你害的我们父子分离十六年,李嗣源,你好歹毒!”
李嗣源哑口无言,抓着岩石的手开始颤抖,眼看就要滑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存勇突然俯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十二弟?”
李嗣源震惊地看着这个瞎子。
“子凡贤侄,他再怎么也是你的义父,给十二叔个面子,饶他一命吧。”
张子凡纠结过后,抓着李嗣源的胳膊用力将他往上拉:
“恩怨分明。你养我一场,今日我救你一命,从此两清。”
李嗣源被拉上来后,瘫坐在地,
“想不到啊,呵呵呵,凡儿,义父教导了你十六年,难道没教过你,对付敌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吗!”
李嗣源目光却死死盯着背对自己离去的张子凡。他垂在身侧的右手悄然聚起一团白色罡气
“子凡贤侄,小心!”
李存勇那双异于常人的耳朵突然一动,捕捉到空气中细微的真气流动声。他脸色骤变,身形如电闪至张子凡身后。
几乎同时,李嗣源暴起发难,那记蓄满全力的直取张子凡后心!
“砰!
沉闷的撞击声中,李存勇闷哼一声,胸前衣袍瞬间焦黑破碎,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他却寸步不退,双臂如铁钳般死死架住李嗣源的手腕。
“十二叔!”
张子凡猛然回头,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缩。
李嗣源见偷袭不成,狞笑着变招,左手成爪直取李存勇咽喉:
“好个多管闲事的瞎子。”
“圣主大哥,为何?”
“十二弟,你真够蠢的可以。”
张玄陵已雷霆般逼近,倾国倾城也蓄势待发,李嗣源嘴角弯起,将李存勇扔下悬崖。
“哼,今日且饶你们一命。”
李嗣源猛地抽身后撤,袖中甩出三枚烟雾弹。“嘭“的炸响间,他的身影已消失在浓烟中。
烟雾散去,悬崖边只剩下一滩血迹和几片焦黑的布条。
“十二叔!”
张子凡急忙向山下跑去,
山脚下,摇摇欲坠的李存勇,触手却是一片湿热。低头看去,李存勇胸前赫然印着一个焦黑的掌印,伤口深可见骨。
“想不到。”
李存勇强撑着笑了笑,
“我不但眼瞎,心也瞎了,枉我,叫了他一辈子的大哥,咳咳。”
话未说完,他便喷出一口鲜血,昏倒在张子凡怀中。
“快!送十二叔去天师府疗伤!”
张子凡声音发颤,小心翼翼地抱起李存勇。
张玄陵快步上前,双指搭在李存勇腕脉上,眉头紧锁:
“好狠毒的掌力!若不是他为你挡下那一击,唉。走吧。”
张玄陵拍了拍儿子肩膀,
“你这位十二叔需要尽快医治。”
一行人匆匆向山顶进发。张子凡不时低头查看李存勇的状况,心中既感激又愧疚,这位平日沉默寡言的十二叔,竟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为自己挡下致命一击。
而此刻密林深处,李嗣源靠在一棵古树后,捂着胸口喘息。他盯着远去的人群,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张玄陵,你给我等着!”
…
天师府的药房内飘着淡淡的草药香。张玄陵将最后一根银针从李存勇背上取下,摇头叹息:
“李嗣源那一掌果然歹毒,心脉受损严重。”
张子凡拧干湿毛巾,轻轻擦拭李存勇额头的冷汗:
“父亲,十二叔能醒过来吗?”
“性命或可保住,但这一身内力。”
张玄陵捋了捋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