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你们找到耶律兄了？”
“害，没有，俺们找遍了中原没有一点消息，这不是听到张郎被抓了，去梁军大营救他，正好遇到了陆林轩他们。”
“哦，那，玄净天她们回幻音坊了吗？”
“她们也是刚走，说要去回岐国搬救兵。”
张子凡攥紧了拳头，
“我们刚逃出来，朱友贞那个畜生竟然以一千多百姓的性命做要挟。”
他的声音哽住了。
林远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所以李兄又回去自投罗网，然后被朱友贞抓走了？”
张子凡沉重地点头：
“我们本想立即去救，可梁军势大，为了快点找到支援，我打算带着她们去找我九叔十叔，劝他们帮忙，一同前往汴梁把李兄救出来。”
林远抚摸着下巴沉思，玄净天和妙成天回了岐国，若是岐王得知，会不会来去救李星云呢？梁军势大，绝不是岐国可以对抗的。
“姬如雪呢？”
“她，她走了。”
“走了？为什么？”
张子凡摇头叹气，倾国倾城看的干着急，
“害，有啥不能说的，就是因为姬如雪传信鸽，才让梁军知道李星云在潞州城的。”
“什么？！啧，老道长，你怎么看？”
张玄陵抚摸着自己的胡须，
“要想从梁军手中救人，绝无可能，除非李存勖愿意派兵。”
“不可能，我这位二叔和义父平日里明争暗斗，最是不和。”
“那，我们只有潜入汴梁皇宫，皇宫之内，大军无法发挥优势，一部分人在城外吸引注意力，再派几人去营救李星云。”
众人纷纷点头，此计可行。
“对了，张天师，我怎么感觉你很眼熟呢？”
张子凡摇着折扇，说道：
“我也觉得之前见过这位张天师，哪里呢？啧。”
张子凡合起扇子，用力一拍：
“您不是之前那位一直在找儿子的疯老道吗？您这是，恢复记忆了？”
张玄陵微微一笑，拍着林远的肩膀：
“找到了，我已经知晓他如今的身份，八九不离十了，他，就在我面前。”
“林远大哥！原来你是张天师的儿子！”
“什么鬼啊，我怎么可能是这死老头的儿子。”
“那。”
倾国倾城面面相觑，陆林轩看着几人，在场的男人就三个，不是林远，那是！
“张子凡！”
“张郎？！”
张玄陵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张子凡，张子凡皱起眉头，看着眼前之人不敢相信。
“我？张天师，我怎么可能是你儿子呢？”
“凡儿，十六年前，李嗣源潜入天师府打晕你的母亲，将你抱走，为父大怒，却有所顾忌被他一掌打下悬崖，这才疯了十六年。”
“不，不可能，你怎么证明！”
“怎么证明？这个，额，你还能记得一些事情吗？”
张子凡抱着脑袋，记忆里，只记得一张迷糊的脸，那是很温柔的声音，唱着一首儿歌。
“我，还依稀记得一首歌。”
“树叶沙沙遮窗棱，娘的话儿要记清，天灵山中寒冰坠，神堂门里漫天星，雷浓浓，雨纷纷，涌泉池内深又深，东屋点亮西屋亮，子午卯酉不离分。”
当张玄陵唱出这首歌的时候，张子凡手中折扇掉在地上，
“你，怎么会知道？”
“傻儿子，这是我们家传秘法《五雷天心诀》的总纲啊。”
“总纲？”
林远懵了，抓着张玄陵的头发怒问：
“你不是说总纲是：电母雷公，速降神通，随我除病，轰轰轰轰轰，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吗！”
“放手，放手啊，凡儿，快让你的好弟弟放手啊。”
“弟弟！”
这下子，陆林轩，倾国倾城三人彻底傻眼了，她们完全搞不清楚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解释了好一会儿后，张子凡瘫坐在地怀疑人生的望着天空。
“所以，你是我的亲生父亲，义父，不，李嗣源是我的仇人，现在，林兄，真的成为了我的义兄弟。”
“对喽，就是这样的，等事情解决完，你跟我回去龙虎山吧，你娘亲可想你了。”
林远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兄，这事确实。”
“不，我被李嗣源带走了十六年，十六年！”
一旁的张玄陵挠了挠乱糟糟的白发，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
“这个，凡儿啊。”
“别叫我凡儿！”
张子凡几乎是跳了起来，
“十六年！我当了十六年通文馆的少主！你们现在告诉我，我其实是天师府的人！”
陆林轩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张子凡，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
“子凡，你冷静点”
“冷静？我怎么冷静！”
张子凡打开自己的折扇：
“这是通文馆的标记！我从小被灌输的理念，我从小长大的地方，现在你们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张玄陵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他上前一步想要解释，却被林远拦住。
“张兄。”
林远的声音异常平静，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潞州吗？”
张子凡红着眼睛看向他。
“老道长还没有恢复神志的时候，我背着他，挨着人询问，有没有人认识他的儿子，一步又一步，我已经疲惫不堪时，他还在那里，永远不会累。每次他喝醉后，嘴里说的只有那一句句“凡儿”，回了龙虎山，为了刺激他，我们重演那日场景，老道长直接暴怒，差点杀了我，就因为他找了你十六年，整整十六年！他疯了十六年！”
张玄陵低下了自己的头，
“凡儿，爹对不起你，是爹把你害的被人抢走，但只要你愿意，天师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说罢，张玄陵一个人默默起身离开，原本挺拔的身姿变得佝偻。
张子凡怔怔地看着他们，眼中的愤怒渐渐化为迷茫。他缓缓蹲下身，双手抱头：
“我，给我点时间。”
陆林轩轻轻抱住他的肩膀，张子凡抓着她的手，不料陆林轩一笑过后，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拉起来：
“张子凡！那可是你亲爹啊！李嗣源，十六年，天生白发，还有你记忆里的儿歌，你在犹犹豫豫个什么？你在通文馆这些年受了很大的委屈吗？是，你要真这么觉得，那我问你，老天师为了找你神志不清，在大街上被多少人笑话？你娘亲，一个人撑起天师府，儿子丢了，丈夫也疯了，都没有人可以倾诉，该有多痛苦！张子凡，你要是个男人，就大大方方的和你爹相认！”
“林轩，我。”
“是啊张兄，义父义母都挺不错的，你要是不愿意认，那我可就继承天师府了。”
林远贱兮兮的刺激张子凡，张子凡猛的点头，转头就去找张玄陵。
过了没多久，两个人勾肩搭背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