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的心脏早已不堪重负,医生三令五申不能再操劳,可权力就像鸦片,一旦沾上就再也戒不掉。
只要他还坐在那个位子上,底下成百上千的小弟就得听他调遣。
一个在高位坐了几十年的人,要他放手,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这也是他一直压制阿仁一派、不准他们向外扩张的根本原因。
他自己心里明白,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对组织的控制力也在不断削弱。
万一阿仁那边功劳太大、声望太高,哪怕他不想退,底下人也会逼着他让位。
所以他宁愿北馆原地踏步,也不愿看到任何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此刻刘健当众点破这层窗户纸,贵董脸上顿时有些发烫,冷哼一声道:“你跟我没什么好谈的,劝你别太得意忘形!”说完便拂袖而去。
他一走,贵理建设的手下也纷纷起身离开。
刘健则带着自己的弟兄转身走向停车场。
等阿仁送完贵董回来,刘健迎上前去,笑着喊了声:“兄弟!”
没了贵董在场,阿仁脸上的神情也松了下来,笑着迎上去与刘健握手拥抱,还用力拍了拍对方肩膀:“真是好久不见啊!”
这一句“好久不见”,既是对过往情谊的回应,也是对刘健那句“我回来了”的默契接应。
上次他们在卤味小店相见,还是以普通人身份叙旧;而这次,是江湖人之间的重逢,意义完全不同。
“怎么样,我这阵仗还过得去吧?”刘健笑着问。
阿仁环顾四周,只见刘健带来的手下个个西装笔挺,清一色都是Arani、prada这类顶级品牌,光看穿着就知道来头不小。
反观自己这边,连身边的五虎都只穿着万元以下的黑色西服,其余小弟更是连像样的正装都没有,不少人只能穿黑衬衫出席葬礼。
两相对比,差距立现。
别说过得去,简直是天壤之别。
“看来你这些年混得风生水起,兄弟们都体面得很。”阿仁由衷地说。
“还记得吗?我当初跟你讲过,咱们一定会再见面。到时候我会带着机会来找你,让你翻身发财。现在,我是来兑现诺言的!”
刘健说着,重重拍了下阿仁的胸口,“我起来了,我也要拉你一把。”
虽然刘健刚才没给贵董留情面,但阿仁这边的人对他并无反感,反倒多了几分好感。
这些年阿仁受贵董压制,难以施展拳脚,底下弟兄早就心有不满。
尤其贵董年事已高,却仍霸着位子不让贤,让大家心里都有怨气。
只是因为阿仁一向敬重长辈,众人即便再不甘也只能忍着。
可今天刘健那番话,句句都说到了他们心坎里。
此时再看刘健,目光中不免多了几分亲近。
更何况他是阿仁的生死之交,大哥的兄弟,自然就是自己人。
“走吧,阿仁,我带你去我地盘看看!”刘健提议道。
阿仁虽好奇,但也未多问,略一思索后转头对身边手下交代:“阿庆、阿超,你们俩跟我去;潘帅,你和宗保、胖达带其他人先回堂口。”
被点到名字的五人,正是阿仁手下的五大骨干,其中阿庆最为突出,既是头马,办事利落,打架也冲在前头。
“明白,老大!”
几人齐声应答后,阿仁便直接上了车,跟随刘健的车队驶离现场。
目的地是刘健名下的一处产业——中华货柜场,位于桃园龙潭,从台中出发走高速公路,一个多小时便能抵达。
车子停稳后,刘健朝身旁的阿标使了个眼色。
阿标立刻会意,指挥场内的工人用大型叉车将一个集装箱缓缓卸下。
集装箱落地的瞬间,两名手下迅速上前,熟练地撬开大门,发出“哐”地一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