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片刻冷场后,龙根率先开口:“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只认社团的老规矩。
一百多年来,谁都没连任过,这不是空穴来风。
规矩要是坏了,以后还怎么服众?”
说完,他伸手从箱子里抽出一百万,往自己面前一搁。
这一动作像是一声号令。
最近手头紧的大佬权立刻接腔:“龙根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
当初定下轮替制度,就是为了防一家独大。
社团要稳,就得讲究平衡。
若有人带头破例,那往后还得了?怕是要改名换姓喽!”
见两人已收钱表态,一向寡言的串爆也默默伸手,取走了剩下的一百万。
他们心里清楚,程子龙固然令人忌惮,但真金白银摆在眼前,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再说,投一票而已,又不是站队造反,风险并不大。
和联胜每逢换届,候选人私下联络叔父辈本就是常态,事后也不会因为谁投了谁就秋后算账。
不管大d最终能否上位,只要他们投了票,任务就算完成。
轻轻松松拿一百万,何乐而不为?
不过,三人虽收了钱,嘴上却留了余地。
“这些钱,我们先替你保管着。”串爆慢条斯理地说,“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自然会站在你这边。
但你也清楚,沓水龙势力不小,背景也硬,我们多少得顾虑几分。
希望你能体谅。”
这话听上去客气,实则软中带刺。
大d心里微微不悦,可人在屋檐下,也只能笑着点头:“理解,当然理解。
叔父们肯来,已经是给我面子了。”
……
第二天清晨,程子龙正在浅水湾的别墅里用早餐,身旁坐着可恩和何敏。
这两位因身份特殊,近期一直留在港岛,并未随他前往澳岛。
贺天儿虽知情,却并未表现出介意。
她父亲贺新在外素有风流名声,耳濡目染之下,她对这类事早已习以为常,豪门之中,这点风波不过是日常涟漪罢了。
可贺天儿在不在乎另说,程子龙心里却清楚,两人刚成婚没多久,若就这么把可恩她们带过去见人,终究不太合适,也显得对贺新不够尊重,因此还是决定将她们留在港岛安顿着。
昨夜他总算抽出时间好好陪了陪两个女人,可一瞧她们眼下青黑、神情倦怠的样子,便知昨晚折腾得不轻。
但程子龙本人却是精神抖擞,丝毫不见疲态,一如往常般利落清爽。
正吃早饭时,占米仔匆匆进来。
“什么事?”程子龙头也没抬,随口问了一句。
“老大,昨晚大d约了串爆、龙根还有大佬权三位叔字辈的,在湾仔‘有骨气’酒楼聚了餐。”占米仔回道。
程子龙听了,脸上波澜不惊,“他们爱聚就聚,别理这些事。
你吃饭了吗?没吃就一起坐下吃点。”
大d私下怎么拉关系,他根本懒得过问。
就算对方把和联胜所有元老都请去喝酒,他也只当是场闲谈。
上次选举已经说明一切——谁拳头硬,谁说话才算数。
那些叔伯手里的选票,给面子叫选票,不给面子不过是一张废纸。
真要翻脸,他随时能掀桌走人。
没想到的是,快到中午,串爆竟亲自登门。
“串爆叔,您这大驾光临,有什么事?”程子龙起身相迎,语气客气却不失分寸。
“坐馆,昨晚大d找我,连同龙根和大佬权一块吃饭,说要争你的位子,还一人塞了一百万,要我们投他!”串爆一边说着,一边从带来的袋子掏出一叠现金。
“这就是他给我的钱。”
一百万港纸码在一起,其实也就一拃高,薄薄的一摞。
程子龙随手抽起一叠,嘴角微扬:“一百万啊,你就真不动心?”
“坐馆,我串爆是爱钱,可也分得出轻重是非。
这两年你在位上,弟兄们赚的钱比从前翻了几倍。
大d那点本事,哪够资格跟你比?别人怎么选我不管,但我这条命,肯定站你这边!”
听完这话,程子龙只是淡笑,并未多言。
既然对方主动来表态,他自然也不能冷了人心。
顺手摸出支票本,刷刷几笔写好,撕下一张两百万的递过去。
“既然你肯挺我,那就是自己人。
我对自家人从不吝啬,这两百万,权当我送你的茶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