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湾仔有骨气。”
打完这通电话,大d接着联系今晚最后一位宾客——龙根。
“龙根叔,我是大d,不知您今晚有没有空,想请您吃个饭……”
之所以选这三人,是因为眼下和联胜的叔父辈里,他们三个说话最有分量,背后势力也最硬。
当年邓伯在世时,地位无人能及,是真正的一把手;其下便是串爆与龙根,稳坐第二梯队,其余叔父则排在其后。
过去一年多,随着大埔黑跟随程子龙在濠江拓展赌厅业务,尽管大佬权个人收益缩水,但在组织内的声望却悄然上升。
而这三位叔父,各自代表一股实权派系,门下弟子几乎全是现任堂主,手中握着实打实的兵力。
更重要的是,大d在叔父圈中早有固定支持者,只要能争取到这三人中的多数,票数就能稳过半壁江山。
一圈电话打完,大d靠在车后座闭眼休息,脑子里反复推演细节,生怕漏掉哪个环节。
来回盘算几遍后,他愈发笃定:只要拿下这三位,仅凭选举这一关,他就完全有资本和程子龙掰手腕。
哪怕对方想破例连任,最终也得靠票数说话。
其实这两年他在暗地里做的四号档口生意赚了不少,手下也悄悄收拢了一批不要命的狠角色,包括不少来自内地的大圈仔。
当年摩罗炳当众羞辱他的那一幕,至今仍像根刺扎在心头——要是那时候他手里有点真家伙,何至于被人踩着脸走?
四号档这种买卖,高风险伴着高回报,没几个敢玩命的手下,根本撑不起场面。
但他一直藏得很深,从不张扬,外界压根不知道他私底下攒了这么一支力量。
当然不到绝境,他是真不想和程子龙动刀动枪。
毕竟对方底子有多厚没人清楚,贸然挑战无异于自寻死路。
如果不是心里那个位置惦记了太久,他甚至可能还会继续拥护程子龙——毕竟当初他在濠江惹上官非,也是程子龙站出来替他扛下来的,这份情义他一直记着。
可这些年对“坐馆”之位的执念早已深入骨髓,近乎痴迷。
为了踏进那个厅堂主座,他已经顾不上太多,别说兄弟情面,就算亲爹挡路,他也未必会退让,更何况是对上程子龙?
晚上八点整,湾仔有骨气酒楼。
大d带着几名小弟驱车抵达时,三位受邀的叔父已在长毛安排下提前入包厢落座,正一边喝茶,一边低声闲聊,静候主角登场。
大d一进门,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连忙向包厢里的三人拱手致歉:“抱歉抱歉,路上堵得厉害,让大家久等了!待会儿我自罚三杯,绝不含糊!”
“哎呀大d,你这就见外了!”大佬权笑着摆摆手,“咱们说好八点,你是准点到,反倒是我们几个老骨头闲着没事,提前来了半钟头。”
“话不能这么讲,迟到就是迟到,酒是一定要喝的。”
大d一边应着,一边转头对长毛使了个眼色:“上菜吧,别让叔父们干等着。”
“明白,老大。”
长毛立刻招呼外面的服务员,没过多久,一道道精致菜肴陆续端了上来。
为了这场饭局,大d着实下了血本——野生单只鲍鱼、两尺多长的波士顿龙虾,还有那比脸盆还大的帝王蟹,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香气四溢。
“今天能请动三位叔父赏脸,是我大d的福分!”他举起酒杯,语气诚恳,“这第一杯,我先干为敬!”
话音刚落,仰头一饮而尽。
酒杯一放,气氛顿时活络起来,几人谈笑风生,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几轮酒过,菜肴也吃得七七八八,大d这才缓缓切入正题。
“新一届和联胜坐馆选举快到了,我心里有个想法,想请三位叔父多多支持。
这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各位不要推辞。”
说着,长毛已将一只黑色手提箱轻轻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百万现钞,红彤彤的一片,晃人眼目。
与上一次拉票时的张扬不同,这次的大d显得格外谦卑,出手也更为阔绰。
原因无他,他的对手是程子龙。
“这次我要跟沓水龙争坐馆之位,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他会想连任。咱们和联胜百年传承,从没出过连庄的先例,他这是在踩规矩的底线。我希望三位叔父能在投票那天,把票投给我!”
三人闻言,彼此对视一个眼神,却都沉默未语。
毕竟牵涉到程子龙,来吃饭本身已是态度,但谁也不敢第一个开口表态。
此刻,就看谁能先打破僵局。
大d也不急,他知道自己的筹码已经摆在台面上。
更何况,龙根和程子龙之间早有旧怨——当年选举,龙根因倒戈被程子龙押到山顶“放风筝”,一条腿至今没能恢复,出门还得靠轮椅代步。
大d不信,龙根会眼睁睁看着程子龙再度掌权而无动于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