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山从沉睡中苏醒,他疲惫揉着眉心,梦境中的一幕幕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原来这就是帝皇,原来他所在的星系,在进行着这样的战争。
余山抬头看着楼顶的天台,似乎能够听到帝皇沉闷的呼吸声,足足被困在黄金王座几千年,只为了抵挡邪神的入侵,民众的不理解,让他像个负重前行的英雄。
余山沉闷的叹了口气,胸腔里堵着铅块般的沉重。
那梦境太过真实,黄金王座的冰冷触感、亚空间风暴的嘶吼、帝皇灵体承受亿万冲击的剧痛,都像是烙印般刻在他的神经末梢。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试图用这点微末的刺痛将自己从那份浩瀚而绝望的孤独感中拉扯出来。
楼顶天台的夜风带着凉意,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却吹不散心头那团阴霾。他仿佛真的能穿透厚重的建筑层,听到那黄金王座之上传来的、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呼吸声——那不是凡物的喘息,而是一座山脉在缓慢崩塌的呻吟,是支撑着整个现实宇宙的脊梁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几千年,被困在那冰冷的王座之上,独自面对混沌的汪洋,用自身的光芒作为堤坝,抵挡着足以淹没星系的腐化浪潮……而他所守护的子民,却在无知与愤怒中,将利刃指向了他。
“他们不知道……”余山低声自语,声音干涩沙哑,“他们根本不知道他在承受着什么……不知道他们唾弃的‘献祭’,正是维系着他们此刻还能呼吸、还能愤怒的屏障……”
余山深吸了口气,强行从梦境残留的情绪中挣脱,他想了想,也该给帝皇买一些合身的衣服了,总穿着那一身铠甲,也是会累的。
网上的衣服大概是不能穿,毕竟帝皇的尺码不太一般,而幸好大学城的街道不远处,就有一家成衣店。
余山走出了宾馆,来到了成衣店,给了老板一千的定金,便带着他来到了天台。
成衣店的老板是个南方人,当他看到帝皇那充满压迫感的身躯时,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气,再对上帝皇那冷漠的表情,更是抖的像筛糠一样。
好不容易,在余山的安抚下,方才颤颤巍巍的给帝皇量了身形。
因为余山提前打过招呼,所以帝皇也很配合,等老板走后,帝皇才将目光看向了余山。
“你似乎对我的观感不一样了,”帝皇敏锐的问道。
余山点了点头,“我在梦境中看到了你的世界,也知道了你的来历,对于那片星系来说,你是英雄,而英雄,就应当受到礼遇。”
帝皇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余山。
成衣店做的很快,下午的时候,便将衣服送了过来,有夏天的短袖短裤,还有秋天的,冬天的,还有内衣内裤和睡衣等,余山考虑的很周到。
帝皇没有反对,从善如流的穿上了一条短裤和半袖,略显宽大的棉质白色短袖覆盖着他虬结如山脉的肌肉轮廓,深蓝色的运动短裤下是比例惊人的、宛如青铜浇铸的双腿。
这身属于凡人的休闲装束,与帝皇那威严的面容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他低头,熔金般的瞳孔审视着覆盖在臂膀上的柔软织物,那触感陌生又脆弱,与他千年未曾卸下的、冰冷沉重的灵能铠甲截然不同。
棉布的纹理摩擦着他从未暴露在外的皮肤,在帝皇那早已被无尽重压碾磨得近乎麻木的感知中,掀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