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想要喊,喉咙却好像被一只大手握住了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怔怔的看着两道身影头也不回地朝着不远处被鲜花和宾客围绕的婚礼拱门方向跑去。
阳光勾勒出他们跳跃的轮廓,带着孩童特有的无忧无虑。
巨大的冲击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脚下踉跄了一步,差点没站稳。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却只徒劳地抓了一把空气。周围的欢声笑语、悠扬的乐声、峡湾的壮丽风景,在这一刻都成了模糊不清的背景噪音,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那个越来越远的、小小的、让他魂牵梦萦又痛彻心扉的背影。
他僵硬地转动脖颈,视线死死锁在婚礼拱门的方向,那里花童们正嬉笑着整理花瓣,其中那个被唤作“余欣”的小男孩身影格外刺眼——那眉眼,那轮廓,分明是缩小版的自己,只是添了几分陌生孩童的天真烂漫。
沈芝芝的手握住了余山的手掌,只感觉一阵冰凉,她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嘴唇抿得紧紧的,看向余山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紧张,还有一丝“果然如此”的沉重。
他死死盯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融入了拱门旁的花童队伍中,视线模糊一片,喉咙里堵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粗重而混乱的喘息暴露着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绾绾和妃萱也似乎察觉到了异常,疑惑的看向了余山。
“怎么了?”
沈芝芝张了张嘴,声音干涩的说道:“这场婚礼的新娘,是我姐,刚才那两个孩子,是姐夫的孩子。”
沈芝芝的话语像冰冷的钢针,一根根刺穿了他勉强维持的平静外壳,露出底下血淋淋的、从未真正愈合的旧伤。
夏绾绾和季妃萱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
绾绾的眉头紧锁,快步上前扶住余山另一侧的手臂,骂了一声“什么鬼运气,烂俗的桥段!”她的声音里褪去了平日的戏谑,只剩下纯粹的关切。
季妃萱则沉默地靠近,清冷的眸子落在余山苍白的脸上,眼中满是同情与关心。
就在这时,婚礼的进行曲悠扬响起,宾客们纷纷转向拱门入口。
阳光穿过雪山之巅,洒下一片耀眼的金辉,沈忘川的身影出现在花毯尽头,身披洁白婚纱,头纱轻拂,笑容温婉而陌生,她挽着新郎马丁的手臂,目光中带着柔和而幸福的光芒,一如当年那般。
余欣和另一个男孩蹦跳着跟在后面,小手扬起花瓣,银铃般的笑声在峡湾的风中飘荡。
余山看着这一幕,又看看孩子们无忧无虑的侧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拧得他几乎窒息。
“现在,先请新娘的父亲上台致辞......”
沈青河面色严肃的走上了台,公式化的说了几句,然后挤出了一丝笑容,拥抱了一下沈忘川后便下了台。
“现在让孩子们说几句......”主持人又说道。
“希望妈妈能够永远幸福,希望马丁爸爸能和妈妈百年好合!”余力和余欣异口同声的声音在湾峡回荡。
“两个蠢蛋!”沈芝芝咬牙切齿的声音在余山的耳畔响起,却丝毫引不起他的任何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