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愿的指尖划过“体弱咳喘”四个字。
“南疆地处昆仑东麓,多沙漠环绕中的湿热绿洲,瘴气弥漫。公主久病不愈,症状畏寒畏湿,咳喘不止……这绝非寻常体弱,定是湿热之邪长期蕴结于脾,土不生金,导致肺气严重亏虚所致。”
将大宁丞相杨举欲联合南疆、南北夹击大周的阴谋简单告知秦昭月。
随即宋时愿道:“杨举惯用金银利诱,但他绝不懂对症施治。我想亲自南下,就以这医术为敲门砖,若能治好阿依慕公主的顽疾,必能赢得南疆王的信任和感激,到时候抢先一步与他达成合作。”
“此计甚妙,攻心为上。”
萧凛立刻颔首赞同,“只是南疆路途遥远,环境复杂,且杨举既已行动,沿途必设下重重埋伏。我陪你一起去。”
宋时愿闻言摇头:“阿凛,此计不妥。”
“你刚助大周赢得雁门关大捷,此时若突然离京,朝中那些本就对你有疑惧之心的顽固老臣会如何作想?难免再生波澜,于稳定不利。”
“而且杨举此番受挫,定会像输红眼的赌徒,在朝堂内外寻找一切机会反扑。你留在京城,才能震慑宵小,稳住大局。”
“再说了,”她语气稍缓,“我并非孤身前往,我会带上青樱和秦风,再挑选一队精锐的凛风卫随行。以我们之力,足以应对大部分变故。”
萧凛眉头紧锁,他知道宋时愿分析的每一个字都在理,他此刻确实不能轻易离开大周。
但理智上的明白,并不能消解他心中的担忧。
“我与你同去。”
秦昭月道:“阿愿,这次无论如何,娘都要陪你一起去。”
“杨举当年在大宁权倾朝野时,便暗中培养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死士,手段阴狠诡谲,南疆路途遥远,我比你更熟悉他的那些伎俩。”
“更何况,娘年轻时曾率部平定过南疆边境的部族叛乱,对那里的地形气候、部族规矩乃至一些隐秘路径都尚算熟稔。有娘在身边,总能多一分照应。”
“再说了,天下哪有做母亲的,明知前路凶险,却眼睁睁看着女儿孤身去闯的道理?南疆不比别处,太过神秘莫测,娘绝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母亲,您放心,我真的可以……”宋时愿还想劝说。
“你不必再多说了。”
秦昭月直接打断她,语气是罕见的强硬。
“赶紧去收拾行装,我们尽早出发。”
她顿了顿,“至于你义父那边?他敢不让我去试试?”
宋时愿见状,只好将希望寄托于闲王,以为义父总能劝住关心则乱的母亲。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
闲王从宫中回来后,没一会儿,便来找她。
“阿愿啊,这次……就让你娘陪你一起去吧。你们母女二人相互照应,彼此有个依靠,我和阿凛在京城,也确实能更放心些。”
宋时愿愕然地看着闲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卓惟延被女儿看得有些尴尬,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心中叫苦不迭。
天老爷,他能没劝吗?
他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可他家阿月根本不吃他讲大道理那一套,最后只红着眼眶看着他,那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