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傲略显讶异,随即了然。
“原来妹妹都看见了……她名唤沈清璃,是阿瑶那个不靠谱的父亲,养的外室所出的女儿。她今日拦我,是想逼我娶她过门,说是我需得对她负责。”
沈清璃?沈家外室女?
宋时愿眸光一凝。
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这分明是冲着卓傲,亦或者说,是冲着闲王府来的一个局。
卓傲整理了一下衣袍,郑重地向宋时愿躬身一礼。
“今日,多谢妹妹。若非你以医术为我证此清白,我恐怕至今仍深陷自责愧悔之中,连去见阿瑶、向她解释的勇气都没有。”
“大哥何必言谢,我们是一家人。”
宋时愿话锋一转,问道:“只是,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卓傲不假思索:“我这就去寻阿瑶,将误会解释清楚!”
宋时愿闻言,不禁以手扶额:
“我的好大哥,你平日那般精明,怎的遇上沈姑娘的事便乱了方寸?”
“你空口白牙去解释,她会信吗?我虽能凭脉象断你清白,可在她看来,我终究是你妹妹,难免有偏袒之嫌。”
她顿了顿,点出更棘手之处:
“更何况,那女子偏偏是沈家外室所出,身份敏感。沈姑娘正在气头上,单凭你我一言,她如何肯信?”
卓傲闻言,脸色又黯淡下去。
“那……该如何是好?”
“大哥,你细想那日种种,难道不觉蹊跷?”
宋时愿道,“你素来谨慎,为何那日几杯便醉得不省人事?醒来为何恰与那沈清璃共处一室?”
“还有,她为何不早不晚,偏在沈清瑶可能寻来时与你纠缠?这一环扣一环,岂是巧合二字能解释的?”
卓傲并非愚钝之人,之前只是被愧疚与情急蒙蔽了心智。
如今被宋时愿一语点醒,只觉得背后有一阵寒意。
“妹妹的意思是……我被人设计了?!”
“可是……”
卓傲有些不理解:“那日邀我饮酒的,是沈清瑶的嫡亲兄长,沈康。我与他相交多年,他……他一直都知道我与阿瑶的情意,还曾表示乐见其成。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何理由害我……”
“有无关系,一试便知。”
宋时愿低声将计划道来。
卓傲沉吟片刻后重重颔首:“好!就依妹妹之计行事。”
从竹苑出来后,宋时愿便去了主院。
秦昭月见女儿来了,脸上立刻漾开笑意,忙吩咐丫鬟:“快去把一直煨着的血燕端来,阿愿近来辛苦,得好好补补。”
宋时愿心里一暖,挨着母亲坐下,将卓傲与沈姑娘的纠葛细细说了。
秦昭月听完,惊讶之余,眼底涌上愧疚与心疼。
她握住宋时愿的手,指尖微凉:“这孩子……竟存了这样的心思。都是因为我,倒是耽误了傲哥儿的大好姻缘……”
“母亲,这如何能怪您?”
宋时愿反手握住她,“万事讲究缘分。如今看,大哥与沈姑娘之事未成,未必是坏事。那太傅府,毕竟与青蛇暗桩有所牵连。”
提及此事,秦昭月压低了声音:“愿儿,你说万一……万一那青蛇的‘木字使’,当真就是沈……”
“太傅”二字没说出口,她双手合十,向虚空拜了拜:“老天爷保佑,菩萨保佑……千万让那杀千刀的木字使与沈家大房毫无干系,如此……如此他二人,兴许还能有些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