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不再给秦湛任何机会,转身离开。
秦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眶通红,嘴里喃喃:“我不是……我不是新鲜感……我是真的……”
待束心雅走远,躲在屋后听完全程的宋时愿和秦绥宁才一脸“没眼看”地走出来。
秦绥宁扶额哀叹。
“我的傻二叔啊,哪有你这样表白的?”
“上来就说‘心疼’,还说‘帮你扛’,你这不等于明晃晃说人家姑娘过得不好、需要你可怜需要你帮吗?束寨主那么要强的人,能不炸毛吗?”
宋时愿也无奈摇头:“二舅舅,您这……确实是直击要害,专挑让人家姑娘受不了的说。”
秦湛委屈得像个孩子,声音都带了哭腔。
“那……那我该怎么说?我就是这么想的啊!我看到她那么累,我就是心疼啊!呜呜呜……她是不是讨厌死我了?”
宋时愿看着他这可怜又好笑的样子,叹了口气。
随后正色道:“二舅舅,我先不问束寨主怎么想。我只问你,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想娶她,想和她共度余生?哪怕这意味着,你可能要面对无数你想都没想到过的现实问题?”
秦湛猛地抬头,眼神无比坚定:“我想!我是认真的!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什么苦我都能吃!”
“好,那我跟你说说,你们若在一起,将要面对什么。”
宋时愿语气平静。
“其一,家世门第。护国公府虽比不得顶级清贵,但也是勋爵之家。”
“二舅舅你是嫡子,娶一位毫无家世背景、甚至曾被外界误传为‘匪首’的女子为正妻,朝中言官的弹劾、京城世家的非议、甚至宫中的态度,你如何应对?外祖母他们或许开明,但真能毫无压力地接受吗?”
“其二,生活轨迹。你是要回京城的,那里是权力和繁华的中心。而束寨主的根在黑风寨,这里有她必须承担的责任和无法割舍的亲人。
她是否愿意离开?你若为她留下,你的抱负又如何安放?两地分居,绝非长久之计。”
“其三,观念习惯。你习惯的生活与她截然不同,小到饮食起居,大到交际处事,需要漫长的磨合。这份激情,能否经得起柴米油盐的消磨?”
“其四,也是最现实的,寨子的未来。你若带走她,寨子怎么办?她放心不下,你又能心安吗?你若留下,又如何确保能给寨子更好的未来,而不仅仅是‘心疼’和‘帮助’?”
宋时愿每一问,都像一记重锤敲在秦湛心上。
他沉默了片刻,眉头紧锁,显然在认真思考这些他之前完全没想过的问题。
但很快,他再次抬起头,眼神里的迷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
“阿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很难,我知道前路一定很难。但我不怕。”
“我喜欢她,不是一时冲动。是心疼,更是敬佩,是欣赏,是想和她并肩站在一起的渴望!
这些问题存在,那我就一个一个去解决!言官弹劾,我去周旋;世家非议,我用行动证明;家中长辈,我去恳求说服!”
“至于寨子……如果她愿意跟我走,我会陪她一起安排好可靠的接班人,并承诺京城的资源永远为黑风寨敞开!
如果她放不下……那我就留下,帮她一起把寨子建设得更好!我的经商头脑,用在这里一样是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