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见状,只好乖乖点头:“诶,好,好,都听老大的,不干了,再不干了。”
两人说话间,夕阳洒在束心雅身上。
几缕发丝垂落在女子的颊边,侧脸线条清晰而柔和。
没有养尊处优的娇美,自有一股蓬勃生动的英气。
宋时愿心中暗赞。
杀伐果断亦有细腻柔情,统领一方却不失仁爱之心。
难怪二舅舅那棵万年铁树都能开了花,这般女子,确实值得。
又仔细叮嘱了张婶几句,束心雅这才转身。
一眼看到宋时愿几人,她脸上立刻露出明朗的笑容,快步走来:“宋姑娘,逛得如何?我们这山野小寨,还入得您的眼吧?”
宋时愿真心赞道:“何止是入眼,简直是惊喜。尤其是寨子的布局和防御工事,看似依循自然,实则暗藏玄机,环环相扣,令人叹为观止。束寨主大才。”
束心雅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
“宋姑娘过奖了。这些都是先祖父潜心钻研所授,我不过是拾其牙慧。若他老人家在世,定然做得比我好上十倍。”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
皇上自皇家别庄回銮后,便在早朝上发了好大一通雷霆之怒。
果然如萧凛所料,宣庆帝对权力的掌控欲已近乎偏执。
即便太子在他休养期间将朝政处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赢得了一些朝臣的私下称赞,但他总能挑出错来。
且大肆申饬,总归是要证明,这九五至尊之位,如今唯有他一人可坐!
大宁朝,离了他一日都不行。
慈宁宫内。
素锦低声向太后禀报:“皇上此番动怒非同小可,几位内阁老臣都被训斥得抬不起头。
另外,咱们趁皇上离宫这段时日,往各宫安插的人手……奴婢担心皇上回过味来,会彻查此事。万一迁怒到娘娘您身上……”
太后倚在软榻上,指尖缓缓拨动着碧玉念珠,闻言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呵,皇帝如今是脾气愈发大了,也越发……难以捉摸喽。”
她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
“不过,无妨。镇南王那边,已经给哀家递了投诚信。”
“信上说,只要哀家能设法阻止皇帝削藩之议,他们四大异姓王,便唯哀家马首是瞻,共同进退。”
有了这手握重兵的四方诸侯的支持,皇帝即便心知肚明,也不敢轻易与她这太后撕破脸皮,硬碰硬。
说完,太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说起来,镇南王这老狐狸以往可是滑不溜手,从不轻易站队。此番能让他下定决心,还得感谢宋时愿那个丫头。”
“对了,镇南王信中提到,平阳那丫头,不日将再次启程入京。”
“她要求皇帝,收回此前允诺镇南王、赐她为翎王侧妃的那道旨意。”
素锦倒吸一口凉气:“这……陛下金口已开,岂能轻易收回?何况当初是镇南王自己苦苦求来的恩典,如今这般出尔反尔,陛下若觉颜面受损,怕是……”
太后悠然一笑:“事在人为。皇帝的心思,哀家还能摸透几分。若是操作得当,将这棘手事办成了,岂不正是一份送给宋时愿那丫头的……绝佳的新婚贺礼?”
宋时愿还不知道京城中发生的事,这几日一直在山寨里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