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马车上，秦绥宁一反常态地沉默，手指绞着衣角，眉头紧锁。
终于，她憋不住了，猛地抬头看向宋时愿：“阿愿，我看着你又是医馆又是山庄的，做得风生水起，我心里……又羡慕又着急。”
“可我好像什么都不会！除了舞刀弄枪，打打杀杀，我还能干什么？
医理药性一窍不通，拨算盘看账本更是头晕眼花！
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只会吃闲饭的废物！跟你一比，我简直差劲透了！”
她越说越泄气。
宋时愿认真地看着她：“宁姐姐，你这就叫妄自菲薄。人各有所长，譬如你的拳脚功夫，等闲三五壮汉近不了身，这一点，十个我也比不上。”
秦绥宁瘪嘴：“光会打架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谁说不能？” 宋时愿挑眉，语气斩钉截铁，“不仅能吃上饭，还能吃上好饭，做成一番大事业！
关键在于，如何将你的优势——这身顶尖的武艺，发挥到极致！”
“优势……发挥到极致？”秦绥宁茫然重复。
“对！”宋时愿眸光湛亮，身体微微前倾，“你有没有想过，开一家女子武馆？”
“女子武馆？” 秦绥宁彻底愣住，这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没错！”
宋时愿开始为她细细剖析。
“其一，必要性。”
“宁姐姐，你想想，这世道对女子诸多苛刻，遇上天灾人祸、兵荒马乱，或是单纯遇上地痞流氓恶霸，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往往最先遭殃！
学些武艺，哪怕只是强身健体、关键时刻能自保逃跑，都是天大的好处！这是救命的本事！”
“其二，特色与内容。”
“你的武馆，不必像军中那般练法。可以针对女子体态特点，设计些灵巧的身法、实用的防身术、甚至配合调息的养生拳脚。
还可以开设不同的班次，比如‘闺秀防身班’、‘健体塑形班’。
武器也不必全是刀枪剑戟，可选用短小易携带的匕首、峨眉刺，甚至伞、簪子都能成为防身利器！这难道不独特？”
秦绥宁听着心生激动，只是，“我担心那些名门闺秀接受不了……”
“初始或许难些，但我们可以从上而下推动。
比如，我们可以先请几位身份高贵又追求新风潮的贵女来给你站台，做第一批学员，风气一开，还怕没人跟风？
再者，还可与回春堂和女医馆联动，宣扬‘习武强身，减少病痛’的理念。
甚至，可以定期举办演武展示，让众人亲眼看看，女子习武之后是何等的英姿飒爽、精神焕发！这比干说一万句都有用！”
秦绥宁听得眼睛越来越亮，胸膛也不自觉地挺了起来！
之前的自卑和沮丧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斗志和前所未有的清晰目标！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打架……啊不，教人习武防身，这是大好事啊！还能赚钱！阿愿！你真是我的女诸葛！”
她激动地抓住宋时愿的手，“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现在就能开班！立刻！马上！我能一个打十个……不，我能教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