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养心殿内,瞬间乱作一团。
伤势未愈叠加急怒攻心,宣庆帝彻底垮了。
高烧不退,时而昏沉呓语,时而清醒暴怒,别说上朝理政,就连起身都成了奢望。
曾经叱咤风云的帝王,此刻只能躺在龙榻上。
宣庆帝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厌倦。
几日后,宣庆帝让大太监带着圣旨去了朝会。
“陛下龙体欠安,需静心调养。即日起,着太子监国理政。一应军国大事,皆由太子决断。非诏,任何人不得扰陛下清修。”
旨意宣读完毕,不等满朝文武从这惊天变局中回过神,一队禁卫已护送着帝后的銮驾,直奔京郊的皇家别庄。
此事尘埃落定,秋闱也要开始了。
宋时愿惦记着秦启霖,特意备了厚礼,前往城外青山大儒幽静的庄子拜访。
“愿丫头?!”
正在院中侍弄花草的青山大儒,抬头看到宋时愿,惊得差点把花锄砸到脚上。
随即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你这小没良心的,终于舍得来看我这老头子了?”
宋时愿笑嘻嘻上前行礼:“先生莫怪,这不是怕打扰表哥用功嘛!今日特意带了您爱喝的云雾茶和几样新鲜点心,给您和师母赔罪!”
说罢,她示意春桃和青樱将礼物奉上。
“谁来了呀?”
一个温和慈祥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是青山大儒夫人,一位满头银丝却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扶着门框走了出来。
“是愿丫头!昭月那孩子的宝贝闺女!”青山大儒连忙介绍,语气带着难掩的喜爱。
老夫人细细端详宋时愿,眼眶竟微微泛红:“像!真像!这眉眼,跟昭月年轻时一模一样!好孩子,快过来让师母瞧瞧!”
宋时愿心头一暖,连忙上前恭敬行礼。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坐下,絮絮叨叨说起当年秦昭月每次凯旋,都带着战利品来看望他们的往事,言语间满是怀念。
青山大儒笑道:“霖哥儿还在书房做最后的策论,那股劲儿,拦都拦不住!你先陪师母坐会儿,他快出来了。”
宋时愿正陪着老夫人说话,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连带着压抑的啜泣声。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形瘦削、腹部高高隆起的年轻妇人,正踉跄着推开院门。
她发髻散乱,脸色苍白如纸,脸上泪痕交错,一双眼睛红肿像核桃。
“娘——!!!”
那妇人一眼看到老夫人,不顾沉重的身子,走到老夫人面前就“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坚硬的石板上。
膝盖撞击地面的闷响,听得人心头一颤。
“我要和离!娘!爹!这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我要和离!!”
声音嘶哑凄厉,满是绝望和决绝。
双手紧抓着老夫人的裙角,险些将老夫人带倒。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老夫人吓得魂飞魄散。
“我的乖囡啊!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你怀着身子呢!地上凉啊!”
她慌得手足无措,连忙使出浑身的劲儿,想把女儿搀扶起来。
青山大儒脸色瞬间铁青。
他猛地站起身,厉声喝道:“子玥!起来!有话好好说!天塌下来还有爹娘给你做主!告诉爹,那个混账东西,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