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埋伏在屋顶、梁上、阴影里的黑甲卫如同神兵天降。
火把瞬间点燃,将小小院落照得亮如白昼。
搏杀声,刀剑交鸣声。
混在一起。
瞬间划破了夜的宁静。
战斗结束得很快,刺客非死即擒。
萧凛的目光,越过满地狼藉和挣扎的俘虏,看向院门外闻讯赶来、满脸惊惶的身影。
“三殿下。”
萧凛缓步上前,玄色蟒袍在火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深夜前来关切兄长,未免来的太及时了些?”
三皇子萧玠平日是个极没存在感的皇子,甚至可以说,他在众人眼里,只是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草包皇子。
萧凛看到他时,着实很意外。
见萧凛动了动手指,黑甲军上前将他围住。
萧玠脸上的惊惶瞬间凝固,随即像潮水般褪去。
随即,露出一张与平日怯懦截然不同的脸。
上面写满了阴鸷,不甘。
扯了扯嘴角,萧玠发出一声短促而怪异的冷笑:
“呵……不愧是翎王叔……好一招‘请君入瓮’!”
话落,一个飞身窜出包围,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萧凛眸色一厉。
没想到萧玠的身手这样好。
当即挥手道:“鬼七!去三皇子府!”
只是,当萧凛带着人马到三皇子府时,空气中只有一片死寂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寝殿的门虚掩着。
萧凛上前一脚踹开。
只见萧玠身着皇子常服,端坐在书案后的紫檀木椅上,头颅微微低垂。
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华丽匕首,精准无比地没入心脏。
书案上,一方素白的绢帕被镇纸压着,上面是用鲜血写就的、力透绢背的几行字:
“棋差一着,满盘皆输,成王败寇,天道轮回!只是,龙椅之下,枯骨何止万千?我在地狱,等大家!—— 萧玠绝笔”
萧凛走到书案前,将遗书收入袖中,眼神冰冷。
“清理现场,封锁消息。三皇子,”他顿了顿,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对外道,急病暴毙。”
萧凛当晚就进了宫,得知真相后,宣庆帝最后一丝强撑的精气神,彻底垮了。
他捏着遗书,只觉得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
“孽障!都是孽障啊。”宣庆帝发出一声嘶吼。
他自诩帝王心术,将几个不安分的儿子当作太子的“磨刀石”,放任他们在可控范围内争斗,以为能练就储君的锋芒。
却万万没想到,这“石头”竟磨出了淬毒的刀刃,狠狠捅进了他这个当父亲的心窝。
剧烈的情绪波动,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宣庆帝本就因爆炸重伤,身体还未曾痊愈。
此刻,只觉得眼前一黑,龙体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