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光翼看得入神,喃喃道,“它翅膀上的光,不像反射外界,倒像是……像是要从内部燃烧起来、由内而外地撕裂这无边黑暗本身……奇怪,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它不似凡鸟,更像一艘蕴藏着磅礴生命力的奇异星舟呢?”
王宝藏凑近细观,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分析道:“这幽光质感殊为不凡,让我想起……曾在某些秘闻图录中见过的、一种于绝对黑暗中能自生微芒的稀有晶矿,内蕴能量,深不可测。”
“有意思,”
王丹拿若有所思,“这画里黑鸟的气韵,它振翅的频率,好像跟我们在白龙洞深处感受到的某种能量波动,有种说不清的相似。”
懂王花凝视着这幅指画,心头微微一震。这深邃的宇宙背景,这试图冲破黑暗的生命力,与她刚刚完成的那幅《来自银河的灵石》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在这无垠的黑暗背景下,探寻着光与能量的奥秘。
只是李冰奇用的是极致的黑与隐约的幽光,而她选择用纯净的白与绚烂的星云来表现。
这种内在的共鸣让她既惊讶又兴奋。
审视了片刻,懂王花上前一步,轻声说:冰老,晚辈这次带了一幅最近完成的拙作,想请您指点指点。
她从画筒里小心取出那幅《来自银河的灵石》,在宽大的画案上慢慢展开。
画面中央,一颗散发着柔和纯净白光的灵石,静静悬浮在绚烂瑰丽的星云漩涡中心,灵石内部光影流动,仿佛蕴含着无数细密跳跃的星点,就像把一片微缩的宇宙星辰封印在了里面。
最震撼人心的是灵石周围迸发出来的、肉眼几乎能看清的磅礴能量波纹,那是在描绘宇宙中最剧烈的事件之一—
中子星碰撞时,释放出的毁灭与创造交织的伟力。
这幅画……
李冰奇凑近细看,手指虚悬在画布上,缓缓拂过灵石的轮廓,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笔下画的……难道是太虚丹碰撞湮灭后产生的奇异物质?这样的构思,用画来承载道理,确实非同一般。
太虚丹!?
懂王花惊讶地抬头。
这个词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众人的记忆闸门。
崂山那个月夜,太清宫前的神秘经历,那些大殿供桌上的太虚丹,以及此后它们隐入星辰大海的场景,此刻在四人脑海中快速闪过。
晚辈想表现的是这块灵石承载的宿命之力,它蕴含的能量或许能维持银河星海的平衡。
懂王花解释道。
李冰奇沉吟片刻,轻轻摇头,语气带着长辈的关怀与指点:懂姑娘画技很好,意境的营造也已经达到空灵玄妙的境界。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从画作移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这灵石拯救银河的说法,寓意虽然宏大,但太过牵强,接近演义故事了。艺术贵在似与不似之间,太实在就显得呆板,太虚幻就显得轻浮。
懂王花微微一愣,似乎想进一步解释这灵感的特殊性,但见李冰奇已经移开目光,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默默咽了回去。
李冰奇的眼神突然变得格外深邃,他看了看眼前的两幅画,声音低沉而肯定:至于《乘着黑光的翅膀》里的玄机,或是《来自银河的灵石》里隐藏的真意……还有宝藏刚入手的崂山石,别着急,稍等片刻,你们自然会知道答案。
说完,他径直走向画室一侧的密室。
片刻沉寂之后,李冰奇双手捧着一个木制画盒,缓缓走了出来。
他把画盒平放在画案正中央,慢慢解开上面系紧的深色丝带。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充满期待的众人,看看我的一幅指画长卷,你们想要的所有答案,或许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