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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血色婚纱(下)(1 / 2)

时间在那一刻被彻底冻结。

秦昀的手,如同冰冷的铁钳,死死扣在苏蔓的后颈上,掌心正正覆盖着那个闪烁着金属冷光的微型电极片。他的动作粗暴而精准,带着镇压叛乱般的绝对力量。

苏蔓的身体在他掌下剧烈地痉挛、抽搐,如同一只被钉在解剖台上的蝴蝶,每一次颤抖都伴随着喉咙深处发出的、压抑到极致的、如同破风箱被撕裂般的“嗬嗬”声。

她的瞳孔放大到极致,里面没有焦点,只有纯粹的、被彻底碾碎的剧痛和绝望。那份试图同归于尽的疯狂,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瞬间灰飞烟灭。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弥漫着香薰、绝望和暴怒的冰冷气息。陈晚瘫软在地毯上,捂着脸,压抑的哭泣声如同幼兽的悲鸣,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那两名女佣依旧垂手侍立,如同冰冷的雕塑,对眼前的恐怖一幕视若无睹。

而我,僵立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已凝固成冰。

巨大的震惊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冻结。

我看到了!清晰地看到了!苏蔓颈后那个暴露出来的、如同地狱烙印般的微型接口!那闪烁的金属光点,是秦昀绝对控制权的冰冷象征!

秦昀缓缓抬起头。

那张英俊无俦的脸上,所有伪装的温文尔雅、从容掌控都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万年冰川般深沉的、令人窒息的冰冷暴怒!

他的眼神不再是审视,而是变成了淬毒的冰锥,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和赤裸裸的威胁,精准无比地、死死地锁定在我身上!

“林小姐。”他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如同从九幽地狱刮来的寒风,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狠狠刮过我的神经末梢。“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你破坏了婚礼。”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我的胸口!我几乎无法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濒死般的哀鸣。

破坏婚礼?他看到我了吗?看到我“鼓励”了苏蔓的反抗?还是仅仅因为我这个“潜在干扰因素”的存在,就催化了这场灾难?

巨大的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解释?求饶?在绝对的力量和冰冷的暴怒面前,任何言语都苍白无力。

“姐夫!”陈晚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泪痕交错,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不顾一切的哀求。她踉跄着扑到秦昀脚边,死死抓住他的裤脚,声音嘶哑破碎:“不关林宴姐的事!是蔓蔓姐!是她自己突然发疯!林宴姐什么都没做!她只是刚好在这里!姐夫你相信我!真的不关她的事!”

她语无伦次,拼命地想将我摘出去,那份恐惧和忠诚在崩溃的边缘疯狂交织。

秦昀的目光甚至没有扫向脚边的陈晚。他的视线依旧如同冰冷的探针,牢牢钉在我脸上。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按在苏蔓颈后的手。

苏蔓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撑,瞬间瘫软下去,像一滩烂泥般滑倒在地毯上。她蜷缩着,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眼神彻底涣散,只剩下空洞的死寂和劫后余生的、更深沉的麻木。

她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刚才那声“咔吧”的脆响,清晰得如同还在耳边回荡。她颈后那个微型电极片的位置,皮肤微微发红,在苍白的肤色上显得格外刺眼。

秦昀看都没看地上的苏蔓,仿佛她只是一件损坏后暂时失去价值的物品。他的目光转向陈晚,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晚晚。”

仅仅是一个名字,就让陈晚的身体猛地一僵!抓住裤脚的手瞬间松开!她惊恐地抬起头,对上秦昀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波澜的黑眸。

“带她去处理一下。”秦昀的目光扫过地上瘫软的苏蔓,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处理一件垃圾。

“伤口。情绪。还有……那个东西的信号。”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苏蔓颈后。

“确保仪式准时开始。‘最终场景’,不容有失。”最后几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最终命令。

“是!姐夫!”陈晚如同接到了圣旨,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瞬间变得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

恐惧被更强大的命令覆盖,她重新变回了那个忠诚的执行者。她迅速招呼那两名一直沉默的女佣:“快!把蔓蔓姐扶起来!小心她的手!”

两名女佣立刻上前,动作熟练而冰冷地将瘫软的苏蔓架了起来。

苏蔓毫无反应,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任由摆布。她的头无力地垂着,长发散乱,遮住了她死寂的脸庞。

“林宴姐!”陈晚转向我,语气急促而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跟我来!去教堂!仪式马上要开始了!我们必须提前到!”

她的眼神扫过我,带着警告和催促,仿佛刚才为我求情的一幕从未发生。在秦昀的绝对意志面前,她只能选择服从,并将这份服从强加给我。

秦昀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站在那里,如同掌控一切的神只,冷冷地看着陈晚指挥着女佣将苏蔓半拖半架地带向套房的里间(那里似乎是连接着更私密的处理室)。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冰冷刺骨,充满了洞悉一切的警告和掌控。他不需要再说什么,刚才的“破坏婚礼”四个字,和此刻的沉默,就是最沉重的枷锁。

我被陈晚几乎是推搡着离开了那间充满血腥和绝望的新娘套房。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可能正在发生的、更恐怖的“处理”。

走廊里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却无法驱散我心头那彻骨的寒意。

“快走!别看了!”陈晚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后怕和不容置疑的命令,用力拽着我的胳膊,快步朝着教堂的方向走去。

她的力气很大,指甲再次掐进我的肉里,带来尖锐的疼痛。她的眼神慌乱地扫视着四周,仿佛黑暗中随时会有眼睛跳出来。

通往教堂的长廊被布置得花团锦簇,洁白的玫瑰和翠绿的藤蔓缠绕在廊柱上,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花香。但这虚假的喜庆,在我眼中却如同葬礼上的花圈。

宾客们陆续入场,低语声和衣料摩擦声在巨大的空间里形成一片压抑的嗡嗡声。他们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对这场“完美”婚礼的期待。

我和陈晚被安排在教堂入口内侧的阴影处等待。这里是伴娘的位置,视野极佳,可以看到整个祭坛和缓缓入场的宾客。

陈晚挺直背脊,努力维持着伴娘应有的紧张和期待表情,但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和微微的颤抖。她不敢看我,目光死死盯着祭坛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空气中弥漫着香烛、鲜花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