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班障碍组!快!快!磨蹭啥?等着后面的踹你腚沟子啊?”
李大龙带着李强和张卫国一出现在训练场边上,眼尖的排长立刻一声大吼:“立——正!”
“啪!”几十号人瞬间像被按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停下动作,挺胸收腹,站得跟路边的白杨树似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寒冷的空气里此起彼伏。
“稍息!”李大龙回了个军礼,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都歇会儿!给你们介绍个新教官!”
刷!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李强身上。那眼神,有好奇,有打量,有疑惑,也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眼前这人,穿着崭新的军大衣,戴着栽绒帽,但帽檐下那张脸黝黑粗糙,带着明显的风霜痕迹,眼神像老林子里的鹰,锐利又带着点野性,怎么看都不像部队里的人。尤其是他脚上那双崭新的翻毛大头鞋,在一水儿的解放胶鞋里,显得格格不入。
“这位是李强同志!”李大龙大手一拍李强肩膀。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促狭的笑,“从今天起,他就在训练场,跟你们一起练!都给我精神着点,好好学!”
“是!”士兵们齐声应道,声音洪亮,但眼神里的疑问更浓了。跟团长过招?还“相当不错”?
吹牛吧?!
“李强同志,”李大龙转向李强,指着训练场,“露两手?给这帮不开眼的‘小嘎豆子’开开眼?”
李强没说话,只是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大黄牙。
他脱下那件崭新的军大衣,随手扔给旁边的张卫国,露出里面同样崭新的军绿色绒衣。他活动了下脖颈和肩膀,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吧”声。然后,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径直走向场地中央那堆障碍物。
他没去碰单双杠,也没去跑那标准的障碍路线。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几根需要两人合抱、用来模拟负重训练或扛圆木奔跑的粗大圆木上。那木头湿沉,上面沾满了泥雪。
李强走到一根最粗的圆木前,蹲下身。他伸出粗糙的大手,在冰冷的木头上摸了摸,像是在掂量分量。然后,他扎了个马步,腰背像一张绷紧的硬弓,双手十指如钩,死死抠进木头粗糙的纹理里。
“起——!”一声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吼声从他喉咙里迸发出来!
只见他全身的肌肉瞬间贲张,脖颈上青筋暴起如蚯蚓!那根需要至少两个壮实士兵才能扛起来的沉重圆木,竟被他一个人,硬生生地从泥地里拔了起来!稳稳地扛在了他那宽阔厚实的右肩上!
整个训练场,鸦雀无声。只有寒风刮过铁丝网的“呜呜”声。
士兵们全都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王铁柱更是下巴都快掉地上了——那可是他带着三个人才勉强扛起来的!
李强扛着那根比他腰还粗的圆木,像扛着一根轻飘飘的烧火棍!他迈开大步,靰鞡鞋踩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竟朝着旁边的障碍墙冲了过去!
那堵墙是用沙袋和圆木垒起来的,足有一人多高!平时士兵们都是手脚并用爬过去。
李强冲到墙前,没有丝毫停顿!借着前冲的势头,他右肩猛地向上一顶!
“轰隆——!”
一声巨响!那根沉重的圆木像攻城锤一样,狠狠撞在障碍墙的顶端!沙袋崩裂,尘土飞扬!木屑四溅!整堵墙被他这一撞,硬生生撞塌了半边!露出后面黄乎乎的土地!
李强扛着圆木,直接从撞开的豁口大步跨了过去!脚步沉稳如山!
他把圆木往旁边空地上一扔,“咚”的一声闷响,砸得地面都颤了颤。他拍了拍肩膀上的泥土和木屑,面不改色,气不长出,只是回头朝那群呆若木鸡的士兵们咧嘴一笑。
“这玩意儿,比老林子里的黑瞎子轻巧多了!”
短暂的死寂后,训练场炸开了锅!
“我操……”
“妈呀……”
“这还是人吗……”
士兵们再也绷不住了,惊呼声、抽气声响成一片!看向李强的眼神,瞬间从疑惑轻视变成了彻底的震撼和敬畏!
这哪是人?这分明是头披着人皮的熊罴!是下山的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