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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反派白晓玉(1 / 2)

母亲把他推出柴房,手里攥着这把刀,指甲掐进他的胳膊:“你不是我儿子!我儿子不会杀人!你是魔头!是被落影教坏的魔头!”她的声音尖利,带着绝望的憎恶。那时他刚杀了欺负她的地主,满手是血地跑回家,想告诉她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她了,却只换来这样一句。

刀是他亲手递过去的,笑着说:“娘,你信我一次,我是好人。”她却抢过刀,反手就朝他刺来,嘴里喊着“杀了魔头”。他没躲,刀划破了他的肩胛,而他手里的刀,却刺穿了她的心脏。

“我是好人啊……”无肠对着空气低语,嘴角扯出个狰狞的笑,“是你们逼我的,是落影逼我的……”他抓起那把刀,刀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映出他眼底的疯狂。

柴房里,三郎把令牌重新藏回怀里,贴着心口的位置。夕阳的最后一缕光从窗缝挤进来,落在他脸上,给那道旧疤镀上层金边。他望着那缕光,像是对着很远的地方说话,声音轻得像叹息:“爸爸妈妈,你们……和那一个,都好好的吗?”

他不能提自己的真名。当年被乱兵砍倒在乱葬岗时,他就该随着那个名字一起死了。现在这个“三郎”,是被狼崽喂活的,是双手沾过血也救过人的,是江湖传言里亦正亦邪的怪物。他怕,怕他们知道自己还活着,更怕他们知道自己成了这副模样——那个曾穿着干净长衫、跟着父亲学写字的孩子,早就死在乱葬岗的尸堆里了。

“落影说,忘了名字,就能活下去。”三郎喃喃自语,指尖抠着草堆里的泥土,“可我忘了,还是活得这么累啊……”

他不知道无肠也在念那个名字,不知道那把杀了母亲的刀正被摩挲得发亮,更不知道他们看似毫无交集的命运,早已被“落影”这两个字缠成了死结。一个在柴房里对着夕阳怀念,一个在戏楼里对着弯刀憎恨,而那个名字的主人,或许正藏在某个角落,冷眼看着这一切。

夜色彻底笼罩下来,柴房里只剩下草堆的沙沙声,戏楼里回荡着刀刃划过木柱的刺耳声响。两个同样握着令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被同一个名字困住,一个困在怀念里,一个困在憎恨里,都没能逃出那场早已写好的宿命。

白晓玉像只猫似的蜷在废弃戏楼的横梁上,鼻尖萦绕着股甜腻的香气——是无肠惯用的“醉春风”,闻着像蜜,实则沾着就倒,半个时辰内浑身发软,任人宰割。她故意让裙摆扫过戏台角落那堆染了药的碎布,此刻正垂着眼,舌尖抵着后槽牙,逼自己屏住呼吸,连睫毛都不敢颤一下。

戏台中央,无肠背对着她,正低头用那把杀母的弯刀刮着靴底的血渍。他肩胛的伤口还在渗血,脸色白得像层纸,却依旧端着那副慢条斯理的架子,仿佛刚才被三郎震伤内腑的不是他。

“出来吧。”无肠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嘲弄,“白姑娘这点伪装,还不如街头卖艺的戏子。”

白晓玉心里骂了句“废话真多”,却猛地咳嗽起来,身子一歪从横梁上摔下去,“砰”地砸在戏台中央的木板上,嘴角“溢出”点黑血——那是她早备好的墨汁混了点锅底灰,看着倒有几分中毒的模样。“你……你的药……好阴毒……”她喘着气,眼神涣散,手却悄悄摸向靴筒里的短刀。

这招够不够卑鄙?她自己也说不清。对付无肠这种疯子,讲江湖道义等同于送死。当年她在黑风寨抢粮,就靠装死骗过三个守卫,最后用辣椒面糊了对方眼睛才逃出来——卑鄙?能活着喘气才是正经事。

无肠果然笑了,转过身时,眼底满是笃定的得意:“我的‘醉春风’,神仙都得跪。你以为凭这点伎俩就能偷袭?”他缓步走过来,弯刀在指尖转了个圈,“说吧,想怎么死?像柳树村那些人一样,留句《论语》陪葬,还是……”

他的话突然卡住,视线越过白晓玉,落在戏楼门口。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个黑影,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夜行衣,手里握着柄断剑,剑刃上还沾着新鲜的血。

“落影……是你?”无肠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种近乎癫狂的激动,连握刀的手都在抖,“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你以为派这些废物来就能杀我?我告诉你,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任你拿捏的……”

“落影?”白晓玉心里“咯噔”一下。七怪里最神秘的那个,连是否存在都成谜的落影?她睫毛颤了颤,眼角的余光瞥见戏楼外影影绰绰的,不止一个人——是刚才跟着黑影来的,手里都握着兵器,正悄悄围过来。

她突然想起林清砚。那傻小子非要跟来,说要在外面接应,万一她得手,就帮着把无肠捆回去。可看这阵仗,来的人根本不是冲她来的,是冲无肠,而且身手绝对不弱。林清砚那点三脚猫功夫,怕是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住。

白晓玉的心跳瞬间乱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依旧闭着眼,连呼吸都维持着中毒后的虚弱节奏。她听见无肠的刀劈出去的声音,带着破空的锐响,紧接着是金属碰撞的脆响,还有黑影闷哼的声音。

“你们不是落影的人!”无肠的声音里带着惊怒,“是谁派你们来的?!”

没人回答他,只有兵器交击的呼啸声越来越密。白晓玉能想象出他此刻的狼狈——重伤在身,又被围攻,就算武功再高也撑不了多久。可她更担心外面,林清砚那孩子最实在,说好了接应,肯定就在附近的巷子口,万一被这些人发现……

就在这时,陈铭家的后院里,三郎正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挪向院墙。他的伤还没好,每走一步都疼得额头冒汗,腰侧的草药布又被血浸透了,像朵开在旧棉袄上的红罂粟。

“你要去哪?”陈铭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急切。他刚起夜,看见柴房的门开着,心里一紧就追了出来,正好撞见三郎要翻墙。

三郎的动作顿住了,没回头,声音轻得像风:“他们来了。”

“谁来了?”陈铭上前几步,才发现他脸色白得吓人,“是不是无肠的人?你别怕,我这就去叫人……”

“不是他的人。”三郎摇了摇头,终于转过身,月光落在他脸上,那双总是怯生生的眼睛里,此刻竟带着种超乎年龄的平静,“是……更麻烦的人。我不能连累你们,尤其是孩子。”他抬头看了眼正屋的方向,那里还亮着盏小灯,是李小姐怕孩子夜里哭闹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