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使!不好了!”吐蕃骑兵校尉突然策马奔来,声音带着惊惶,“曲女城王宫方向,涌出大批戴着青铜面具的投毒者,他们手里拿着瘟丹,朝着焚瘟阵冲过来了!”王玄策抬头望去,只见王宫方向尘土飞扬,数百名天竺兵卒戴着刻有疫符的青铜面具,腰间挂着装满瘟丹的皮囊,手持弯刀,朝着大觉寺方向狂奔——他们的步伐僵硬,双眼泛白,竟是被巫医炼成的行尸!
“列箭阵!”王玄策厉声下令,鎏金节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箭尖涂满铜佛金粉,射他们的面具!面具一破,毒蝉自会收拾他们!”吐蕃骑射手立刻搭箭拉弓,箭雨如蝗,带着金粉的箭尖精准射向青铜面具——“咔嚓”声此起彼伏,面具碎裂的瞬间,藏在面具下的投毒者面容暴露,之前被金蝉钻进体内的兵卒早已干瘪,而新冲来的行尸,刚露出面容,便有金蝉从阵中飞出,扑向他们的七窍。
此时,蒋师仁带着五百藤甲兵已赶到护城河西北隅,藤甲兵手持铁铲,挖开河底的淤泥——黑褐色的千年泥泛着湿润的光泽,泥中还嵌着几枚古老的铜钱,是前朝的货币。“快!把千年泥装起来!”蒋师仁亲自上阵,铁铲挖得飞快,将千年泥装进早已准备好的皮囊里,“王正使还在等我们的泥,绝不能耽误了丑时三刻的镇瘟!”
藤甲兵动作迅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装好了数十袋千年泥。蒋师仁提着两袋泥,翻身上马,对着藤甲兵喝道:“留下一百人守在这里,其他人跟我回焚瘟阵!”话音未落,他已策马狂奔,藤甲兵紧随其后,皮囊里的千年泥随着马蹄颠簸,散发出淡淡的土腥味,却带着能解尸瘟的希望。
王玄策守在焚瘟阵前,鎏金节杖的铜龙首已被金光染成赤金色,佛骨悬在阵眼上方,《黄帝内经》残简在骨身周围旋转,将药方的光芒洒向整个阵图。投毒者的行尸已被金蝉收拾大半,地面上只留下干瘪的尸体和碎裂的青铜面具,毒烟渐渐消散,曲女城上空的昏黄日头,竟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王正使!千年泥来了!”蒋师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策马奔到阵前,将千年泥扔在王玄策脚边,“护城河西北隅的泥挖了足足五十袋,够不够?”王玄策俯身抓起一把千年泥,泥质细腻,带着一丝凉意——正是《黄帝内经》药方中所需的“至阴之泥”。
“够了。”王玄策点头,将千年泥与铜佛金粉混合,捏成一个个小泥丸,“蒋校尉,你带二十人,将这些泥丸分发给八千骑将士,让他们含在口中,可防瘟气入体;剩下的泥,我们用来布‘镇瘟局’,等丑时三刻一到,便用佛骨和泥丸,彻底根除这尸瘟!”
蒋师仁接过泥丸,郑重点头:“请王正使放心!蒋某这就去办!”他转身对着身后的藤甲兵吩咐几句,便提着泥丸,朝着吐蕃骑兵阵奔去。王玄策看着他的背影,又抬头望向空中的佛骨和残简,指尖捏紧混合好的千年泥——丑时三刻越来越近,这场与尸瘟的决战,终于要迎来最后的时刻。
阵外,吐蕃骑射手仍在警惕地盯着曲女城各处,箭壶里的金粉箭已准备就绪;泥婆罗藤甲兵将千年泥袋堆在阵边,藤盾上的雄黄膏在残光中泛着红光;二十八根银针依旧嵌在焦土中,断足金线将其与佛骨相连,阵图中的金火缓缓跳动,像是在倒计时。曲女城的城墙不再渗出黑血,护城河的水面恢复了平静,唯有佛骨的金光,在暮色中愈发耀眼,照亮了八千余骑复仇的征程,也照亮了为死去同伴讨回公道的希望。
第四节 :佛骨净世
丑时三刻的梆子声刚从曲女城残垣后传来,王玄策已提着佛骨奔至城中疫井前——这是七处瘟源的核心,井口爬满发黑的藤蔓,井沿凝结着暗红的血珠,井底传来“咕嘟”的冒泡声,像是有活物在搅动尸毒。他身后,蒋师仁率五百藤甲兵列成半圆阵,陌刀斜指地面,刃面沾着的铜佛金粉在夜色中闪着冷光;吐蕃骑射手将疫井团团围住,箭尖对准井口,以防天竺残余投毒者突袭。
“王正使,时辰到了!”蒋师仁的声音打破沉寂,他抬手抹去额角的汗珠——方才分发千年泥丸时,几名藤甲兵不慎吸入残留的瘟气,虽有泥丸护着,仍咳得撕心裂肺,此刻正靠在阵后调息。王玄策点头,指尖抚过佛骨真身,骨身温润的乳白已被铜佛金粉染成淡金,《黄帝内经》残简绕着骨身缠了三圈,竹简上的药方在夜色中泛着银光。
他深吸一口气,将佛骨对准疫井井口猛地按入——佛骨入井的刹那,井底突然爆发出轰然巨响,井水裹挟着黑红色的瘟气喷涌而出,三百处瘟源同时沸腾!城东的瘟源水井喷出丈高的黑水,城西的王宫墙角渗出金色蒸汽,城南的大觉寺香炉里腾起金烟,城北的城门洞飘出金雾……所有蒸汽在空中汇聚,竟凝成一幅丈许高的立体血判——判词是《唐律疏议·贼盗律》中“施毒罪”的条文,每个字都由暗红血珠组成:“诸以毒药药人及卖者,绞;即卖买而未用者,流二千里……”
血判在空中悬停,字里行间渗出黑血,滴落在地便化作细小的尸蛆——那是天竺投毒者犯下的罪孽,被佛骨之力显化于空中。“蒋校尉!劈开它!”王玄策厉声下令,鎏金节杖指向血判,“这血判是瘟气所凝,劈碎它,方能引出镇瘟的关键!”
蒋师仁应声跃起,陌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刀身吸附的解毒香灰与铜佛金粉交融,化作一道丈长的刀气,狠狠劈向血判!“轰——”血判碎裂的瞬间,不是血珠飞溅,而是从判词碎片中震出一尊青铜药鼎——鼎身刻着缠枝莲纹,鼎腹阴刻的“贞观五十二年”铭文正迸发甘露,水珠落在地上,将尸蛆瞬间化为金灰。这正是当年玄奘法师从天竺带回、与佛骨一同被劫的青铜药鼎,鼎内还残留着当年熬制祛瘟药的药渣,泛着淡淡的药香。
“是贞观年间的御制药鼎!”王玄策快步上前,指尖抚过鼎腹铭文——贞观五十二年,正是玄奘法师归国后的第三年,这鼎是太宗皇帝亲赐,用于熬制祛瘟药剂,却在玄奘圆寂后被天竺兵卒劫走。他刚将手按在鼎耳上,之前嵌在避瘟锁中的最后一块铜佛残片突然从怀中飞出,“啪”的一声撞在药鼎上,残片炸裂,佛血如细雨般洒下,将空中飘散的所有疫气染成金色!
金气在空中盘旋,渐渐凝成一行金色大字,竟是孙思邈的亲笔字迹:“大疫止息,苍生得救”——笔锋苍劲,与王玄策曾见过的《千金要方》真迹分毫不差。字成的瞬间,曲女城的尸气、毒烟、瘟雾尽数被金气吸附,化作一缕缕金烟融入药鼎;之前在空中飞舞的毒蝉纷纷落在鼎沿,化作金粉;护城河底的千年泥泛出金光,将河水染成淡金;三百处瘟源的黑血渐渐褪去,露出原本的清澈。
“呃……”就在此时,阵外传来一声闷哼。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穿着破烂麻衣的天竺巫医正跌坐在地,他之前混在投毒者中,被金蝉钻进耳道,此刻却突然挣扎着爬起,双手抓住麻衣领口,猛地撕开——麻衣内衬上,竟用梵文刺着密密麻麻的《认罪血疏》!
血疏是用巫医自身的鲜血刺成,字迹因失血而泛着暗红,每一行都写满了忏悔:“吾乃天竺巫医跋陀罗,受邪师蛊惑,以童男童女血饲尸毒,害唐军将士百余人,杀鸿胪寺密探二十八人……今见佛骨显圣,方知罪孽深重,愿以命谢罪,求佛祖宽恕……”跋陀罗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额头抵着地面,泪水混着血水从眼角滑落,“当年劫走佛骨与药鼎,皆是邪师逼迫,吾等巫医中有十二人不愿从命,已被邪师炼成尸傀……”
王玄策缓步走到跋陀罗面前,鎏金节杖的铜龙首泛着金光,“你既认罪,便说说天竺投毒的总坛所在,以及还剩多少瘟丹。”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跋陀罗是目前唯一活着的天竺巫医,从他口中或许能挖出更多线索,为后续彻底扫清天竺邪术埋下伏笔。
跋陀罗抬起头,眼眶通红,指了指曲女城西北的一座破庙:“总坛在城西枯井庙,邪师还藏着三坛瘟丹,欲在明日黎明时撒向唐军大营……吾愿带路,只求王正使能饶过枯井庙中被掳的孩童,他们皆是无辜之人!”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符牌,符牌上刻着瘟符,“这是进入总坛的令牌,邪师布了迷阵,没有令牌,进不去。”
蒋师仁上前接过符牌,陌刀抵在跋陀罗颈间:“若敢耍花样,先劈了你!”跋陀罗连忙摇头,“不敢!不敢!吾已罪孽滔天,只求赎罪,绝无二心!”
王玄策看了看跋陀罗,又望向空中渐渐消散的金气,青铜药鼎仍在迸发甘露,佛骨在疫井中泛着金光,《黄帝内经》残简落在鼎沿,竹简上的药方已变得模糊——大疫已止,接下来便是清剿余孽,救出无辜孩童。他转身对着身后的八千余骑喊道:“吐蕃骑射手随我去枯井庙,清剿邪师,救出孩童;蒋校尉率泥婆罗藤甲兵守住疫井与药鼎,防止瘟气复燃!”
“遵命!”众人齐声应和,吐蕃骑射手立刻翻身上马,箭壶里的金粉箭已准备就绪;蒋师仁提着陌刀,指挥藤甲兵将青铜药鼎围起来,藤盾层层叠叠,将药鼎护得严严实实。
跋陀罗跪在地上,看着王玄策的背影,突然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渗出血来:“王正使大仁大义,跋陀罗愿以残命相助,若能救出孩童,死而无憾!”他起身,踉跄着走到王玄策身边,指着城西方向:“枯井庙离此三里,需穿过两条小巷,巷子口有邪师布的毒障,需用青铜符牌才能驱散。”
王玄策点头,勒转马头,鎏金节杖指向城西:“出发!速去枯井庙,莫让邪师伤了孩童!”吐蕃骏骑扬起一阵尘土,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王玄策走在最前,跋陀罗紧随其后,青铜符牌在夜色中泛着微光;身后,蒋师仁正指挥藤甲兵用千年泥与铜佛金粉混合,在疫井周围布下防护阵,药鼎的甘露滴落在阵中,将地面染成淡金。
曲女城的夜色渐渐褪去,东方泛起鱼肚白,佛骨在疫井中依旧泛着金光,青铜药鼎的甘露滋润着焦土,长出细小的青草;二十八根银针嵌在焚瘟阵的焦土中,断足金线将其与药鼎相连,阵图中的金火缓缓跳动,像是在守护这片刚被净化的土地。八千余骑人马,一部分跟着王玄策去清剿邪师,一部分跟着蒋师仁守护瘟源,他们的身影在晨曦中渐渐远去,只留下青铜药鼎与佛骨,在曲女城的晨光中,诉说着这场瘟神叩城的决战,终以“佛骨净世”落下帷幕,为死去的使团成员、唐军将士与鸿胪寺密探,讨回了迟来的公道。
第五节: 金蝉衔方
晨曦刚漫过曲女城的城墙,空中飘散的金气突然如潮水般收束,汇聚在云端凝成一尊丈高的药王虚影——虚影身着素色医袍,手持药锄,面容与孙思邈画像分毫不差。王玄策勒马驻足,鎏金节杖顶端的铜龙首嗡嗡震颤,断足金线在空中簌簌作响,与虚影的衣袂飘带遥相呼应。他身后,刚从枯井庙归来的吐蕃骑射手队列齐整,马鞍上绑着被俘的天竺投毒将领——此人头戴青铜疫冠,甲胄上嵌着七枚瘟符,正是跋陀罗口中的邪师首领,此刻被粗绳捆缚,嘴被破布塞住,双眼瞪得通红,却因被金蝉啄伤了筋脉,连挣扎都无力。
“药王显圣!”蒋师仁提着陌刀上前,声音带着激动,他刚率藤甲兵守住疫井,便见云端异象,忙将青铜药鼎护得更紧——鼎腹“贞观五十二年”的铭文仍在迸发甘露,滴落在地的水珠凝成细小的金蝉,振翅飞向各处瘟帐。
药王虚影抬手,之前王玄策从腐尸中取出的青铜避瘟锁突然从怀中飞出,在空中化作三百道金线,如流星般贯穿吐蕃军营的瘟帐——帐中原本因吸入残留瘟气而昏迷的唐军士卒,被金线穿过眉心,瞬间睁开双眼,脸色由青转红,咳嗽声也渐渐平息。王玄策断足踏上最前端的一道金线,金线承重却纹丝不动,他伸手将青铜药鼎提起,又从怀中掏出跋陀罗的《认罪血疏》,以鎏金节杖为引,将药鼎与血疏串联起来。
“嗡——”药鼎与血疏相触的刹那,金光暴涨,将晨曦染成赤金。王玄策手腕翻转,节杖在空中划出弧线,药鼎与血疏的虚影在晨光中烙成一行丈许长的大字,正是《大唐西域记》中遗失的终极预言:“瘟神退散处,唐医永流传”——字迹由金粉凝成,笔画间嵌着细小的金蝉,振翅时洒下的金粉落在地上,长出带着药香的青草。
蒋师仁见状,猛地将陌刀插入疫井旁的土地——刀身入地三寸,竟有清泉从刀缝中涌出,水流顺着刀身蜿蜒而上,在刃面浮现出一幅彩色图谱:那是文成公主亲手绣的《本草图谱》,图中绘着三百余种草药,每种草药旁都用金线绣着药性注解,图谱角落绣着八个小字:“万毒不侵,天下长安”。图谱中的草药虚影突然飞出,与云端药王虚影的药锄相触,在空中凝成一本立体的《千金要方》,书页翻动,发出“哗啦”的声响,每一页都映着唐军救治天竺灾民的画面——那是王玄策下令,用青铜药鼎熬制祛瘟药剂,分发给曲女城的无辜百姓,哪怕是被俘的天竺兵卒,只要放下兵器,皆可领取。
此时,疫井中的佛骨突然泛起耀眼的白光,骨身渐渐变得透明,在彻底消散前,无数金粉从骨身脱落,在井沿烙下八枚金字:“疫癀尽灭,唐土永安”——字迹刚劲有力,与之前孙思邈的亲笔字迹交相辉映。金粉落尽,佛骨化作一缕青烟,融入疫井的清泉中,井水瞬间变得澄澈见底,倒映着云端的药王虚影与空中的《本草图谱》。
“快看井水!”吐蕃老喇嘛突然惊呼,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清澈的井水中,三百枚金叶缓缓浮沉,每片金叶都用阴刻手法刻着“鸿胪寺”三字——正好对应去年遇害的二十八名使团成员,以及被投毒队杀害的两百七十二名鸿胪寺密探!金叶在水中旋转,渐渐组成一幅完整的图案,正是鸿胪寺的寺徽,徽记中心嵌着一枚小小的青铜卦钱,与之前从城墙黑血中滴落的卦钱一模一样。
被捆缚的天竺投毒将领见此情景,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嘶吼,眼中满是恐惧。王玄策缓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扯掉他口中的破布——将领刚要破口大骂,却被王玄策用鎏金节杖抵住咽喉。“你麾下的投毒队,用童血炼瘟丹,用唐军骨灰制毒,害死我大唐两百余人,”王玄策声音冰冷,节杖顶端的铜龙首泛着寒光,“如今佛骨显灵,金叶为证,你还有何话可说?”
将领脸色惨白,却仍嘴硬:“我等为天竺而战,何错之有?你们唐军闯入天竺,才是侵略者!”蒋师仁闻言,陌刀猛地劈在他脚边的地面,清泉溅起,打湿了将领的甲胄:“放屁!去年你们无故杀害我大唐使团二十八人,只留王正使与我二人逃出,此仇不共戴天!若不是王正使仁慈,念及城中百姓无辜,早将曲女城踏为焦土!”
“你闭嘴!”将领怒视蒋师仁,却因忌惮他手中的陌刀,不敢上前。王玄策抬手制止蒋师仁,指了指井水中的金叶:“这些金叶,是鸿胪寺密探的忠魂所化。他们潜入曲女城,只为查探你等投毒阴谋,却被你炼成尸傀,连全尸都没有。”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今日我不杀你,而是要将你押回长安,让你在太庙前,当着太宗皇帝的灵位,当着所有遇害者的牌位,认罪伏法!”
将领闻言,浑身一颤,眼中的嚣张渐渐被恐惧取代——他早听闻大唐律法森严,对待叛国投敌、残害使臣者,刑罚极重,若被押回长安,怕是要受尽折磨而死。“我……我愿降!”将领突然跪地,声音带着哭腔,“求王正使饶我一命,我愿将天竺所有巫医的藏身之处告知,愿助唐军清剿所有投毒余孽!”
蒋师仁上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现在才想投降?晚了!去年你杀害使团成员时,怎么没想过今日?”王玄策摇头,示意蒋师仁住手:“留着他还有用。天竺巫医遍布各地,若能通过他找到所有余孽,可免更多百姓遭瘟毒之苦。”他转身对着吐蕃骑兵校尉下令,“将他押下去,严加看管,若有异动,就地正法!”
骑兵校尉应声上前,用更粗的绳索将将领捆缚结实,押着他走向军营方向。将领垂头丧气,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唯有甲胄上的瘟符,在晨光中泛着暗淡的光泽。
此时,云端的药王虚影渐渐消散,空中的《本草图谱》与《千金要方》虚影缓缓落下,融入青铜药鼎中。药鼎的甘露突然变得更加充沛,滴落在井水中,与金叶相触,金叶竟缓缓浮起,飞出井口,落在八千余骑将士的肩头——每片金叶都化作一枚小小的铜符,符面刻着“鸿胪寺”三字,背面刻着“瘟神退散”四字。
“王正使!”蒋师仁指着将士们肩头的铜符,声音带着惊喜,“这铜符怕是能避百瘟!”王玄策伸手接过一片落在肩头的金叶,金叶刚触到他的指尖,便化作一枚铜符,符面传来一阵暖意,断足金线突然缠上铜符,将其与腰间的避瘟帕相连。“这是药王与佛骨的庇佑,”王玄策轻声说道,目光扫过曲女城的大街小巷——百姓们已走出家门,捧着陶罐来疫井旁接水,孩子们拿着刚长出的药草,在街边嬉笑打闹,之前的尸瘟阴霾,已彻底消散。
蒋师仁走到王玄策身边,看着眼前的景象,感慨道:“没想到这场瘟神叩城之战,竟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若不是文成公主的避瘟锁、玄奘法师的佛骨、孙思邈先生的药方,还有鸿胪寺密探的忠魂相助,我们怕是很难撑到现在。”
王玄策点头,抬手抚摸鎏金节杖上的铜龙首——节杖顶端的黑涎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淡淡的金光。“这场胜利,属于所有为守护大唐、守护苍生而牺牲的人,”他望向东方的朝阳,晨光洒在他的脸上,“瘟神已退,唐医将在天竺流传,往后,大唐与天竺的百姓,再也不用受瘟毒之苦。”
井水中的金叶仍在缓缓旋转,三百枚金叶,三百个忠魂,在清澈的水中,映着曲女城的晨光,映着八千余骑将士的身影,映着“疫癀尽灭,唐土永安”的誓言。青铜药鼎立在井旁,甘露滴落,滋养着这片刚被净化的土地;二十八根银针嵌在焚瘟阵的焦土中,断足金线将其与药鼎相连,阵图中的金火虽已熄灭,却在地面留下了永不消散的药香——这场瘟神叩城的决战,终以“金蝉衔方”画上圆满句号,大唐的旗帜,在曲女城的晨光中,猎猎作响,诉说着一场跨越山河的复仇,一场守护苍生的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