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星图指路(1 / 2)

第一节 星坠惊变

暮色沉沉,王玄策与蒋师仁一路狂奔,身后天竺兵的喊杀声如影随形。二人本是大唐使团,一行三十人,为通使天竺而来,却遭天竺国主背信弃义,使团众人惨死,如今只剩他们两个,怀着滔天恨意,欲往吐蕃借兵复仇。

刚踏入喜马拉雅山麓,夜穹却毫无征兆地裂开。王玄策猛地驻足,抬头望去,只见赤色流星划破漆黑天幕,竟排成北斗之形,拖着长长的焰尾,似要将这天地焚尽。蒋师仁也收住脚步,手中长刀一横,警觉环顾四周,口中喊道:“王正使,这异象……” 王玄策眉头紧锁,目光却被怀中异动吸引,他怀中的《金刚经》残页,此刻竟无风自动,泛黄的纸页簌簌作响。

王玄策忙将残页取出,就着黯淡星光细看,却见经文间隙,缓缓浮现出玄奘手绘的星图。那些线条与符号,似有魔力,在夜色里隐隐发光。蒋师仁凑过来,以刀刻地,火星溅起的瞬间,奇异之事发生 —— 坠落的星光,竟纷纷扬扬洒在雪面,烙出一条蜿蜒小径,像是在指引着什么方向。

“蒋校尉,你看。” 王玄策声音发紧,蒋师仁顺着他目光,看向空中。却见一枚铜佛残核,不知从何处腾空而起,佛身之上,溢出的佛血竟凝成七颗血星,划过夜空,精准无比地补全了星图缺失的 “天权” 位。刹那间,完整的星图投影在天地间,光芒流转,似在诉说古老的秘密。

二人还未从震撼中回神,三百步外的异动,又拽回他们的注意力。十二名苯教星师,正围着鎏金浑仪,念念有词。那浑仪造型奇异,仪身之上,刻着的竟是长安太极宫布局,线条勾勒间,仿佛能看到太极宫的殿宇楼阁。而浑仪核心,嵌着半枚铜符,其上 “将作监贞观年制” 字样,在星光下泛着冷光。

王玄策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他深知,这一趟天竺之行,背后藏着太多阴谋。使团遇袭,绝非偶然,这浑仪、铜符,还有眼前奇异星象,必然与大唐、与他们的使命,乃至更深的权谋相关。蒋师仁压低身子,长刀出鞘三寸,眼神凶狠:“王正使,这些苯教星师,怕是和那帮天竺兵一路的,要不要……” 话未说完,王玄策抬手按住他刀柄,目光沉沉:“蒋校尉,暂且别动。先看他们要作何妖,我们身负血海深仇,需冷静,莫轻举妄动坏了大计。”

二人隐在雪石之后,屏气凝神。苯教星师们转动浑仪的动作愈发急促,口中咒语晦涩难懂,星图投影与浑仪微光交融,周围温度似又降了几分。王玄策怀中残页,经文闪烁更烈,与星图、浑仪遥相呼应,仿佛在解码这天地间的神秘信号。

蒋师仁想起惨死的使团兄弟,牙关咬得咯咯响,却强压怒火,低声道:“王正使,咱们三十人的使团,就剩你我,这仇…… 必报!吐蕃之行,定要借到兵马,踏平天竺!” 王玄策缓缓点头,目光透过夜色,似能望到远方天竺的土地,那里染着使团兄弟的血,“蒋校尉,我等身为大唐使节,遭此大难,唯有借兵复仇,方能不负使命,不负死去的兄弟。这星象异变,或许是天意,指引我们寻得转机。”

此时,苯教星师中一人,突然发出尖锐呼声,浑仪转动到极致,一道光芒射向星图投影,天地间似有嗡鸣响起。王玄策怀中残页猛地飞出,悬浮空中,经文与星图完全重合,光芒大盛,晃得人睁不开眼。那十二名苯教星师,像是受到冲击,纷纷后退,可手中动作却不停,似要操控这股力量。

蒋师仁护在王玄策身前,警惕道:“王正使,这些人要对残页不利!” 王玄策却盯着那半枚铜符,心下思索:这铜符出自大唐将作监,怎会出现在天竺苯教星师手中?背后势力,怕是早已谋划许久,妄图借天竺之手,坏我大唐通使之事,甚至…… 危及长安?

星象还在变幻,血星与流星交织,小径延伸向未知方向。王玄策深吸一口气,将残页收入怀中,沉声道:“蒋校尉,不管前路如何,我等今夜,先顺着这星路走,看看究竟藏着什么。若能借此契机,寻到助力,也好为借兵吐蕃增添筹码。” 蒋师仁应声,长刀归鞘,二人身影没入蜿蜒星径,雪地之上,只留下一串脚印,和背后天竺兵渐远却仍未消散的喊杀声,以及那片神秘星象,在夜空中,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惊变…… 前路未知,危险与机遇并存,王玄策与蒋师仁,背负着使团的血海深仇,向着星路深处,坚定前行,要在这雪域高原、神秘星象间,踏出一条属于大唐使节的复仇之路,也探寻着那隐藏在背后,关乎大唐、关乎使命的惊天隐秘 。

第二节 星盘现世

王玄策与蒋师仁顺着星路前行,行至一处山口,忽闻闷雷似的轰鸣自头顶压下。蒋师仁眼疾手快,拽着王玄策扑进一旁雪沟,转瞬之间,雪崩如白色巨龙席卷而过,积雪汹涌倾泻,将途经之处碾成混沌。待雪崩稍歇,被暴露出的岩壁上,一方青铜星盘赫然显现,古朴纹路在残雪映照下,泛着冷冽光泽。

二人起身,小心翼翼靠近岩壁。星盘嵌于石缝,盘面二十八宿方位,各嵌着带 “唐” 字的铜钉,铜锈斑驳中,“唐” 字仍透着大唐威严。王玄策心跳加速,他深知这星盘定不寻常,伸手按住 “井宿” 方位铜钉,稍一拨动,盘底 “咔” 地轻响,竟缓缓弹开。内藏的羊皮卷滑落,王玄策迅速接住,展开细看,其上是文成公主的簪花小楷,笔锋秀丽却藏筋骨:“北极所指,即生门所在” 。

蒋师仁凑过来,刚要开口,异变陡生。半空漂浮的铜佛残躯,似被星盘吸引,瞬间疾射而来,“当” 地嵌入星盘空缺处。佛手扭曲变形,化成一根指针,直指北方天际,寒光凛凛,似要穿透这茫茫夜色。

与此同时,三百步外的苯教星师,察觉到星盘异动,齐声尖啸。十二支骨笛同时响起,吹出的竟是《破阵乐》变调,本该激昂的曲调,被篡改成诡谲之音,声波如利刃,震得空气都在颤抖。首当其冲的三颗铜钉,瞬间崩裂,黑色脓血从钉内涌出,滴落雪地,竟腐蚀出骷髅图案,森冷又诡异。

王玄策忙将羊皮卷收入怀中,蒋师仁已横刀戒备:“王正使,这些苯教妖人,阴魂不散!” 星盘被骨笛声波冲击,铜钉接连颤动,“唐” 字在摇晃中似要脱落,星盘上的二十八宿纹路,却泛起血色微光,与远处血星、近前骷髅图案,交织成一张危险大网。

苯教星师们得寸进尺,骨笛吹奏愈发急促,声波凝聚成实质,如黑色龙卷,朝着王玄策与蒋师仁席卷而来。蒋师仁挥刀劈砍,刀光所及,声波却如黏糊黑雾,不断缠绕刀刃,震得他虎口发麻。王玄策盯着星盘,发现佛手指针转动,北极方向微光闪烁,想起羊皮卷 “生门所在” 之言,猛地推动星盘,让指针彻底对准北方。

刹那间,星盘二十八宿铜钉同时发亮,“唐” 字光芒汇聚,与指针光芒融合,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将骨笛声波绞得粉碎。苯教星师们惨叫连连,被光柱余波扫中,身形摇晃,却仍不死心,改换曲调,试图以声波干扰光柱。

王玄策趁此间隙,观察星盘与周围环境关联,发现光柱所指,正是吐蕃方向,心下暗喜:“蒋校尉,这星盘指引生门,或许是天意助我等前往吐蕃借兵!” 蒋师仁奋力抵挡声波,喊道:“王正使,先顾眼前!这些妖人没完没了!” 话音未落,铜佛指针突然逆转,星盘血色光芒大盛,骷髅图案从雪地升起,化作实体,张牙舞爪扑来。

王玄策迅速拨动 “角宿” 铜钉,星盘光芒切换,青色光晕笼罩二人,骷髅遇光消融。苯教星师见状,骨笛曲调再变,这次竟带哭嚎之音,星盘周边积雪疯狂冻结,形成冰刺,向王玄策二人穿刺而来。蒋师仁挥刀斩落冰刺,却见更多冰刺从四面八方聚拢,王玄策急中生智,推动星盘指针旋转,二十八宿光芒交替,如利刃切割,冰刺纷纷崩碎。

骨笛声波与星盘光芒不断交锋,王玄策额头满是冷汗,却紧紧盯着星盘,试图解码其中关联。他发现每拨动一个铜钉,星盘释放的光芒属性不同,对应克制苯教星师的诡异手段。蒋师仁边战边退,护着王玄策靠近岩壁,背靠星盘,暂得喘息。

苯教星师们似也耗尽手段,骨笛吹奏渐弱,可眼中凶光更甚。王玄策抓住间隙,快速翻阅羊皮卷,想从公主手书里寻得破解之法,却见卷末还有批注,字迹仓促:“星盘藏机,借北斗力,可破邪祟” 。他抬头看天,北斗星在云层后若隐若现,忙让蒋师仁护住星盘,自己调动星盘,让二十八宿铜钉与北斗七星方位对应。

当最后一枚铜钉归位,星盘爆发出刺目强光,与天际北斗相连,一道星辉倾泻而下,笼罩苯教星师。十二人惨叫着倒地,骨笛脱手,星盘周边的诡异异象,如残雪遇暖阳,迅速消散。

王玄策与蒋师仁瘫坐在地,浑身虚脱,却难掩振奋。星盘指引的生门方向清晰,通往吐蕃之路仿佛被照亮。王玄策擦拭额头血迹,望向北方,沉声道:“蒋校尉,这星盘现世,是大唐气运相助,我等借兵复仇之路,有望了!” 蒋师仁起身,长刀拄地,眼神坚定:“王正使,哪怕前路刀山火海,末将追随到底,定要让天竺血债血偿!”

稍作休整,二人收拾星盘,顺着光柱指引的方向,踏入茫茫雪域。背后岩壁上,星盘仍散发微光,似在见证这场惊心动魄的博弈,也预示着大唐使节借兵复仇的征程,在星盘现世的波澜后,将朝着未知又充满希望的方向,继续前行,而那藏在星盘、苯教星师背后的隐秘,也如冰山一角,渐渐浮出水面,等待他们在征程中,一一揭开 。

第三节 星斗杀阵

王玄策与蒋师仁顺着星盘指引的方向,在雪域艰难跋涉。寒风似刀,割得脸颊生疼,可二人脚步不停,满心都是借兵复仇的执念。行至一处开阔谷地,头顶北极星骤然大亮,如一盏天灯,刺破厚重云层。紧接着,其余星辰似被无形丝线牵引,开始绕着北极星飞速飞旋,璀璨星辉倾洒而下,将雪地染成银白与淡金交织的奇异色泽。

王玄策猛地驻足,瞳孔因震撼微微收缩,蒋师仁也瞬间警戒,横刀在手。只见星光在雪地上缓缓勾勒,竟投出李靖 “六花阵” 的变阵轨迹,那些线条灵动却暗含杀机,仿佛能演化出千军万马的交锋。蒋师仁低喝:“王正使,这是…… 六花阵!” 王玄策点头,目光灼灼:“蒋校尉,且看这星斗杀阵,究竟藏着何种玄机!” 说罢,蒋师仁长刀一挥,劈向阵眼方位,刀风呼啸,掀起漫天雪雾。

雪雾翻涌间,异变陡生。三百汉甲阴兵竟从虚空中现身,他们身着大唐制式战甲,手持劲弩,森冷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从黄泉彼岸而来。弩箭上寒光闪烁,对准王玄策与蒋师仁,气氛瞬间凝固如冰。蒋师仁迅速挡在王玄策身前,横刀戒备,厉喝:“何方鬼魅!” 王玄策却盯着阴兵战甲上的 “唐” 字印记,心下疑惑:“这些甲胄…… 是我大唐旧制,怎会在此出现?”

未及细想,铜佛碎片从怀中飘出,自动汇聚,组成浑天仪虚影。光幕笼罩之处,之前那些苯教星师携带的浑仪,似被一股无形巨力牵扯,接连炸裂,碎片飞溅,发出尖锐的哀鸣。苯教星师们大惊失色,却仍妄图操控局面,可在这星斗杀阵与浑天仪虚影的双重压制下,他们的法器完全失效,脸色愈发惨白。

混乱中,一名老星师突然癫狂,撕开衣袍,露出胸口刺满的倒悬卍字。那些刺青乌黑诡异,似在蠕动,散发着不祥气息。他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啸,猛地抓碎自己双眼,血泪飞溅,滴落在雪地上,竟缓缓写成 “袁天罡” 三字。字迹刚现,北极星投射的星光瞬间暴涨,如汹涌火舌,将老星师焚为灰烬,连一丝残魂都未留下,雪地只余焦黑痕迹与那触目惊心的血字。

王玄策被这一幕惊得心神震颤,袁天罡之名,他早有耳闻,那是大唐精通术数的奇人,怎会与苯教星师、这星斗杀阵扯上关联?蒋师仁这边,已与汉甲阴兵展开交锋,横刀劈砍间,却发现这些阴兵虽有形,却似虚像,刀光砍入,往往落空,可弩箭射来,却实打实带着剧痛。蒋师仁肩头中箭,闷哼一声,王玄策忙扶住他,同时调动星盘,试图破解这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