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拿着相机去入口拍了段素材——镜头里,星娱的展棚亮着刺眼的LEd灯,塑料青石板被撬得东倒西歪,假地窖里的“族谱残页”是打印的,字迹模糊,还印着明星的水印;
工作人员穿着印着明星的马甲,对着路人喊:“扫码关注,就能‘亲手挖掘’,领明星同款族谱残页!”
没几个人愿意停下,有个路过的村民瞥了眼假残页,摇头说:“这哪是族谱?纸软得像卫生纸,真族谱的纸是硬挺的,还带着枫香。”
古枫村旧址的挖掘还在继续——凌薇小心地打开木盒里的粗布,三本族谱残页露了出来,纸页呈土黄色,边缘已经残缺,上面的字迹是用毛笔写的,墨色发黑,有的地方洇了墨,却依旧能看清“古枫溪村林氏”“道光年间”等字样。
“还有夹在里面的枫树叶!”
刘阿姨突然喊了一声,指着其中一页——一片干枯的枫树叶夹在残页之间,叶边沾着墨痕,是当年装订族谱时不小心蹭到的。
岳川拿起一片族谱残页,指尖划过纸页的纤维——粗糙的质感里带着枫香,墨痕的边缘已经微微扩散,像古村的记忆在纸上慢慢晕开。
“按李老墨的拓印风格,咱们现场拓印这些残页,”他对着凌薇说,“用熬好的枫香颜料,把字迹和夹叶都拓下来,补进‘县域叶痕全卷’的古枫村卷里。”
凌薇立刻在旧麻袋上铺开糙纸,把族谱残页放在上面,用喷壶轻轻喷湿,再覆上薄宣;
李娟接过爷爷的旧鬃刷,学着手记里的手法,顺着字迹的纹路轻轻敲打,动作缓而匀,生怕弄坏残页;
最后,凌薇蘸取枫香颜料,用软布轻轻按压,字迹和枫树叶的脉络慢慢拓印在薄宣上,朱砂色里透着淡淡的枫香,与李老墨之前的拓本风格一模一样。
“成功了!”李娟看着拓好的纸页,激动得声音发颤,“这和爷爷拓的一模一样,连墨痕的洇散都一样!”
张大爷凑过去看,指着拓本上的一个名字:“这是我爷爷的爷爷!当年他是村里的族长,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他的名字!”
陆哲把这段过程完整录了下来,还让张大爷对着录音笔讲起族长的故事:“我爷爷说,族长当年为了保护族谱,把它藏在地窖里,自己却没能逃出山洪,现在族谱找到了,他也能安息了。”
这段录音被刻进芯片,贴在拓好的纸页旁,扫一下就能听到,像古村的祖辈在诉说往事。
夏晚晴的弹唱还在继续,歌声顺着风飘遍了整个旧址,吸引了不少原本在星娱假展看热闹的路人——他们看到真的青石板、真的地窖、真的族谱残页,都忍不住围过来,有的蹲在旁边看拓印,有的听张大爷讲古村的故事,星娱的假展很快就没人了,工作人员只能收拾东西,灰溜溜地离开。
中午时分,族谱残页的拓印全部完成,凌薇把拓片小心翼翼地贴进“县域叶痕全卷”的古枫村卷里——字迹、枫树叶、地窖泥土的痕迹,完整地拼出了古枫村的宗族脉络,最后一卷终于不再空白,带着枫香和岁月的温度,与其他十一卷并排放在一起,像古枫村终于归队,回到了县域根脉的大家庭。
周曼拿着登记本,把族谱残页的信息一一记录下来:“古枫溪村族谱残页,共三本,道光年间修订,夹有枫树叶一片,拓印后已补入全卷”。
她抬头对岳川说:“文旅局刚才打电话,说要把‘县域叶痕全卷’放在县文化馆永久展出,还要办一个‘古枫村根脉专场’,让更多人知道古村的故事。”
李娟抱着补全的拓本,在枫香树下深深鞠了一躬:“爷爷,您的心愿完成了,古枫村的根脉找到了,全卷补全了。”
风一吹,枫香树的叶子轻轻晃动,像在回应她的话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拓本上,枫香颜料的拓痕在光下泛着暖光。
岳川看着完整的“县域叶痕全卷”,心里想着:从城野手作礼盒到县域根脉展,从一片槐叶到十二卷拓本,那些藏在树叶里的真意,终于顺着根脉,蔓延到了县域的每个角落。
他抬头看向枫香树的树梢,一片新鲜的枫树叶缓缓飘落,落在补全的拓本上,像古村的根脉,正在长出新的枝叶。
陆哲把现场的声音整理好,做成“古枫村补全声景”,准备嵌在文化馆的展区里;林野的相机还在拍最后一段素材——阳光、枫树叶、完整的拓本、众人的笑脸,每一个画面都带着真实的温度;夏晚晴抱着吉他,弹起巡展曲的尾音,歌声混着枫香、墨香,飘向县文化馆的方向,像在召唤着完整的根脉,去往永久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