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拿着相机去广场拍素材——镜头里,星娱的展棚亮着刺眼的白光,喷绘照片上的“陈阿明”是演员扮演的,手里举的“梧桐叶”是塑料片;
工作人员穿着印着明星头像的马甲,对着路人喊:“扫码关注,就能‘模拟寻亲’,领明星周边!”
没几个人愿意停下,一个刚从老车站过来的大妈瞥了眼喷绘照片,摇头叹气:“这哪是寻亲?就是拿别人的故事演戏,还不如去车站看真线索,听真回忆。”
有个想寻亲的大爷凑过去问:“能帮我找下失散的弟弟吗?”工作人员摆摆手:“我们这是展示,不帮真寻亲!”大爷气得转身就走,直奔老车站。
老车站里,“记忆寻亲墙”前已经围满了人——李阿姨指着粮票背面的字迹,对大家说:“这‘念儿’两个字,就是阿明写的,他总说要早点回家陪女儿”;
王大爷翻着旧记事本,念出陈阿明的老家地址:“银杏村东头,老槐树下,那棵树我去过,都有几十年树龄了”;
赵建国则在一旁补充:“阿明当年说,等回来就带着念儿在槐树下捡树叶,教她认火车。”
凌薇把这些对话都录下来,传给陆哲,加进“寻亲声音库”:“以后有人来查线索,就能听到这些细节,比看文字更直观。”
陆哲的声音库越来越丰富——有李阿姨讲粮票的故事,有王大爷念地址的乡音,还有赵建国回忆陈阿明的话语,甚至还有陈念当年哭着送爸爸的模糊回忆(赵建国模仿的)。
“把这些声音按线索顺序排好,”他对着耳机说,“有人摸粮票旁的芯片,就放李阿姨的故事;摸记事本旁的,就放王大爷念地址的声音,星娱的假展连个真线索都没有,哪有这种能触到人心的细节。”
夏晚晴的弹唱吸引了更多人——广场上的路人顺着歌声走进老车站,有的帮着辨认线索,有的用手机把线索发去各地的同乡群,还有的跟着夏晚晴一起哼歌,连站台的旧挂钟都像是被歌声唤醒,指针轻轻晃了晃,仿佛在为这段寻亲路计时。
有个从银杏村来的年轻人,看到墙上的地址,激动地说:“我就是银杏村的!东头老槐树下那户,现在还住着陈阿明的老母亲,我可以帮你们联系!”
傍晚时,那个年轻人已经通过村里的微信群,联系上了陈阿明的老母亲——老人说陈阿明三年前就回了银杏村,现在在村里开了家小饭馆,名字就叫“梧桐叶饭馆”,女儿陈念也在村里当老师,教孩子们画树叶、写故事。
“阿明说,当年走的时候没带够钱,怕回来让女儿受苦,就一直在南方打拼,”年轻人对着大家转述,“他总把女儿送的枫叶带在身上,说看到叶就像看到女儿了。”
岳川拿着老邮局那封没地址的信,心里突然亮堂起来——这封信肯定是陈念写的,“1998年的爸爸”就是陈阿明,而信里画的老车站,就是当年陈阿明离开的地方。
他把信递给赵建国,赵建国看了眼,点头说:“这字迹像念儿的,当年她才五岁,就会写自己的名字,现在肯定写得更好了。”
周曼立刻联系那个年轻人,让他帮忙转达陈念的信,凌薇则在寻亲墙上贴了张新的糙纸卡片,写着:“陈阿明已找到,在银杏村‘梧桐叶饭馆’,女儿陈念的信待转交”。
林野的相机对准这张卡片,夕阳透过站台的玻璃,落在卡片和旁边的照片、车票上,光线暖得像陈阿明当年离开时的晨光。
夏晚晴抱着吉他,在站台边弹起改编后的巡展曲尾音,歌声混着寻亲成功的喜悦、梧桐叶的清香,飘向银杏村的方向——那个年轻人拿着陈念的信,准备明天就回村转交,他对着岳川说:“阿明叔说,要是能找到写信的人,他想亲自来老车站,看看这面寻亲墙,看看女儿当年的心意。”
岳川点点头,看着年轻人离开的背影,心里想着:银杏村或许就是巡展的下一站,那里有陈阿明的饭馆,有老槐树,还有更多藏着树叶和故事的人。他抬头看向站台外,远处的火车汽笛声传来,像是在召唤着巡展团队,向着银杏村的方向,继续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