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牛肉面店出来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温柔的橘粉色。林澈牵着苏晚的手慢慢走在人行道上，梧桐树叶被风拂得轻轻摇晃，碎金般的光影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气息。苏晚的指尖偶尔会蹭到林澈的掌心，每一次触碰都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让她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他——少年的侧脸在夕阳下格外清晰，睫毛很长，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连耳垂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明天合练的时候，我会提前把钢琴调准音。”林澈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更轻柔些，“你们的舞蹈最后收尾动作，我跟音乐老师商量过，伴奏会多拖两拍，这样你们举高手的动作能更舒展，灯光也会在那时候打亮，效果会更好。”
苏晚点点头，心里满是踏实。自从和林澈一起准备文艺汇演，她好像就没再为“出错”这件事慌过神。他总能提前想到很多她没注意到的细节，像把细碎的星光都收集起来，为她铺出一条稳稳的路。两人走到公交站时，苏晚要等的车还没来，林澈就陪着她站在站牌下，偶尔有骑着自行车的同学路过，笑着跟他们打招呼，苏晚的脸会悄悄红一阵，手指却把林澈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对了，”林澈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这是我记的伴奏节奏笔记，你拿着。里面标了你们舞蹈每个段落的重拍，还有需要换气的地方，你练舞的时候可以对着看，要是觉得哪里不对，咱们再改。”
笔记本的封面是淡蓝色的，边缘还贴着一张小小的梧桐叶标本，是上次他们在学校操场捡的。苏晚接过本子时，指尖碰到了林澈写满字迹的纸页，能看到他认真标注的“转圈圈段落：慢半拍，强调钢琴高音”“收尾动作：延长两拍，加和弦”，连她容易紧张的几个小节，都用红笔圈出来写了“别慌，跟着鼓点走”。她把笔记本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件珍宝，小声说：“谢谢你，林澈，你总是这么细心。”
“因为是你啊。”林澈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得让苏晚心跳漏了半拍，“只要是跟你有关的事，我都想做好。”
公交的鸣笛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苏晚连忙松开林澈的手，走上车门时还不忘回头朝他挥手：“明天合练见！”林澈站在原地笑着点头，直到公交车的影子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往家走。他走了没几步，手机就收到了苏晚发来的消息，是一张她对着笔记本拍的照片，配文：“笔记我会好好看的！明天见～”后面还跟着一个粉色的爱心表情，林澈看着屏幕，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回到家时，林澈的妈妈正在厨房熬银耳羹，看到他进门，笑着朝他招手：“回来啦？快来尝尝我新熬的百合银耳羹，明天你给苏晚带过去，合练肯定累。”林澈走过去尝了一口，甜而不腻，还带着淡淡的百合香。“妈，你怎么知道苏晚喜欢吃这个？”他一边帮妈妈盛羹，一边好奇地问。“上次你说她喝了银耳羹夸好喝，我就记着了。”妈妈揉了揉他的头发，眼里满是笑意，“女孩子家都喜欢这些清清爽爽的东西，你多想着点人家，别总像个愣头青似的。”
林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把盛好的银耳羹装进保温桶里，又仔细盖好盖子放进书包。晚上他坐在书桌前，翻出乐谱反复修改——之前总觉得舞蹈中段的伴奏有点太急，现在想着苏晚转圈时的动作，他又把几个小节的节奏放慢了些，还在钢琴上试弹了好几遍，直到觉得每一个音符都能跟上她踮脚、旋转的节奏，才满意地把乐谱收好。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摊开的笔记本上，上面写着“苏晚喜欢的节奏：轻柔，慢一点”，字迹工整又认真。
苏晚回到家后，第一时间就把林澈给的笔记本摊在书桌上。她一边看，一边跟着手机里的伴奏曲轻轻数拍子，遇到他标红的小节，就停下来反复琢磨。妈妈端着牛奶走进来，看到她认真的样子，笑着说：“这笔记本是谁给你的呀？写得这么仔细。”“是林澈。”苏晚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开心，“他帮我记了舞蹈的节奏，还标了我容易紧张的地方。”妈妈坐在她身边，看着笔记本上的字迹，忍不住点头：“这孩子是真上心，你跟他在一起，妈妈放心。”
睡前苏晚把笔记本放在枕头边，又想起林澈说要在文艺汇演后正式表白的话，脸颊一下子热了起来。她拿出手机，翻出两人上次在排练室拍的合照——照片里她穿着淡紫色舞蹈服，林澈站在她身边，手里还拿着草莓味的软糖，两人都笑得很开心。苏晚对着照片看了好久，才带着甜甜的笑意睡着，连梦里都是明天合练时的场景。
第二天下午，苏晚早早地就到了学校的大礼堂。文艺汇演的舞台已经基本搭好了，红色的幕布垂在两侧，舞台中央放着一架黑色的钢琴，旁边还堆着几个装灯光设备的箱子。夏冉抱着舞蹈服跑过来，看到苏晚就兴奋地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你看！服装老师说这是给咱们配的舞蹈鞋，淡粉色的，跟衣服特别搭！”苏晚接过舞蹈鞋，鞋底很软，鞋面上还绣着小小的珍珠，确实好看。两人正对着鞋子讨论，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们来得这么早？”
回头一看，林澈正抱着乐谱和保温桶走过来，额角还有细密的汗珠，应该是跑过来的。“我怕钢琴没人管，就提前过来调音调了。”他把保温桶递给苏晚，“我妈熬的百合银耳羹，你们先喝点垫垫肚子，等会儿合练要耗体力。”夏冉接过保温桶，打开盖子就闻到了淡淡的香味，忍不住感叹：“林澈，你也太会照顾人了吧！苏晚，你以后可太幸福了！”苏晚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忙低下头帮夏冉盛羹，林澈站在旁边笑着，耳朵也悄悄红了。
喝完银耳羹，合练就开始了。音乐老师站在舞台边，手里拿着指挥棒：“咱们先顺一遍流程，林澈你先弹伴奏，苏晚、夏冉你们跟着音乐跳，注意配合。”林澈坐在钢琴前，手指轻轻放在琴键上，转头朝苏晚比了个“别慌”的手势。苏晚深吸一口气，和夏冉站到舞台中央，随着第一个音符响起，两人同时迈开脚步。
这次的伴奏果然比之前更贴合舞蹈节奏——林澈把中段转圈的部分放慢了半拍，苏晚踮脚旋转时，刚好能跟上钢琴轻柔的旋律；到了收尾动作，伴奏多拖的两拍让她和夏冉举高手的动作更舒展，舞台上方的灯光刚好在这时打亮，暖黄色的光落在她们淡粉色的舞蹈服上，连裙摆扬起的弧度都像是裹着星光。
“很好！”音乐老师忍不住鼓掌，“林澈，你改的节奏太对了，刚好卡上她们的动作！苏晚，你这次转圈比上次稳多了，表情也更自然，继续保持！”夏冉兴奋地拉着苏晚的手，小声说：“你听到没！老师夸咱们了！”苏晚笑着点头，目光看向钢琴前的林澈——他正低头调整乐谱，阳光透过礼堂的窗户落在他身上，侧脸温柔得像画里的人。
合练结束后，林澈走到苏晚身边，递过去一瓶温水：“刚才转圈的时候，你差点又慌了，不过最后还是稳住了，进步很大。”苏晚接过水，想起他笔记本里写的“别慌，跟着鼓点走”，心里暖暖的：“都是因为你改的节奏好，还有你的笔记，我昨天看了好久。”“只要你能不紧张，我改多少遍都愿意。”林澈的声音很轻，却让苏晚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夏冉看着两人的样子，笑着说：“我先去把舞蹈服放回服装室，你们俩慢慢聊，别太晚回家哦！”说完就抱着衣服跑开了，还不忘回头朝他们挤了挤眼睛。礼堂里只剩下苏晚和林澈，舞台上的灯光还亮着，钢琴的琴键反射着淡淡的光。林澈走到钢琴前，手指轻轻弹了几个音符，是苏晚舞蹈开头的旋律：“我再弹一遍给你听，你要是觉得哪里还需要改，咱们现在就调。”
苏晚坐在舞台边的椅子上，看着他认真弹琴的样子。阳光落在他的手指上，每一次按下琴键的动作都格外好看，旋律像流水一样从他指尖流淌出来，温柔地裹住整个礼堂。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琴房外看到林澈练琴的场景——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坐在钢琴前，阳光落在乐谱上，连侧脸都透着专注。没想到才过了这么久，他们就已经能一起为文艺汇演努力，还拥有了这么多甜甜的小秘密。
“怎么样？”林澈弹完，转头看向苏晚，“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苏晚摇摇头，走到他身边：“很好听，比我想象中还要好。林澈，你弹钢琴的时候真的很厉害。”“其实我以前弹钢琴总走神，”林澈忽然笑了，“但自从知道要给你的舞蹈伴奏，我每次练琴都特别认真，就怕出错影响你。”苏晚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忍不住说：“我以前上台也总紧张，但是现在有你在，我好像就不怕了。”
两人坐在钢琴边聊了很久，从舞蹈的细节聊到学校里的趣事，又说到小时候的经历。林澈说他小时候总跟着妈妈去舞蹈室，看着妈妈教学生跳舞，那时候就觉得能跟着音乐跳舞的人都像小仙女；苏晚说她初中第一次参加舞蹈比赛时，因为太紧张差点忘动作，是老师在台下给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她才慢慢放松下来。说着说着，天色就暗了下来，礼堂里的应急灯自动亮了起来，淡淡的光笼罩着两人，连空气都变得更温柔了。
“该回家了。”林澈看了看手表，“明天就是文艺汇演，晚上早点休息，别熬夜。”两人收拾好东西往礼堂外走，走到门口时，林澈忽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发绳——淡粉色的，上面还系着一个迷你的蝴蝶结，和苏晚的舞蹈服很配。“这个给你，”他把发绳递给苏晚，“明天跳舞的时候把头发扎起来，别挡住脸，灯光打亮的时候会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