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被打断了腿?
她还没从这个巨大的信息量中回过神,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她犹豫着接通,电话里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个扫把星!老子为了你从省城跟到这个鬼地方,他妈的昨晚想去看看你住哪,刚走到巷子口,楼上掉下来一个花盆,正砸我脑袋上!我现在人躺在卫生站,医生说我脑震荡!医药费你赔!”
是那个跟踪她的变态!
何雨薇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紧接着,仿佛商量好了一样,短信提示音接二连三地响起。
【薇薇,我们完了,公司查出我挪用公款,我现在要去自首了。——爱你的刘毅】
【雨薇,别联系我了,我抄袭的事被曝光了,在圈子里混不下去了。——你的阿哲】
【何小姐,关于上次我发给你的不雅照片,纯属伪造,我向您道歉,求您高抬贵贵手,警察已经找上门了……】
一条条信息,来自那些曾经让她日夜不宁、如同附骨之疽的“烂桃花”。
而此刻,他们无一例外,全都因为各种离奇又合理的“意外”,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从她的世界里,以一种最彻底、最滑稽的方式,干净利落地消失了。
何雨薇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看着那些曾经让她恐惧的名字,如今变成了一个个笑话。
她没有感到报复的快感,心中涌起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劫后余生的巨大狂喜和荒谬感。
她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看向桌上那个空空的药碗。
一碗汤。
就这么一碗混着泥土的、味道古怪的汤。
竟然真的……斩断了所有纠缠她的孽缘。
这不是科学,这不是医学,这是神学。
不,这是神迹!
何雨薇再也控制不住,抱着膝盖,将脸埋进臂弯里,放声大哭。
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和绝望,而是因为释放和新生。
哭声传遍了整个老旧的小院,惊得屋檐下的燕子扑棱棱飞向了湛蓝的天空。
阳光透过木窗,洒在她身上,温暖而明亮。
……
“躺平堂”的名声,就是从房东王大婶的嘴里,最先传出去的。
“哎哟,你们是不知道,我那个租客小何姑娘,前几天哭得哟,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就去那个‘躺平堂’求了一副药,你们猜怎么着?今天一大早,人跟换了似的,满面红光,说是多年的‘怪病’全好了!”
王大婶在镇口的大榕树下,对着一群闲聊的街坊,说得唾沫横飞。
“什么药啊?我听卫生站的李姐说,那方子里还有灶心土呢!”杂货铺的刘婶一脸不信。
“就是灶心土才神呢!”王大婶一拍大腿,“我听小何说了,那不叫病,叫‘犯了煞’!那个躺着的小神医,开的不是药,是‘神仙方’!一碗汤下去,什么妖魔鬼怪都给镇住了!”
故事越传越玄乎,版本也越来越多。
有说陈玄是隐居在此的龙虎山天师的,有说他是被贬下凡的神仙的,还有的说他其实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
但无论版本如何,镇民们再路过“躺平堂”时,眼神都变了。从之前的看笑话,变成了敬畏和好奇。
对于外界的风言风语,陈玄一概不知,也毫不在意。
他依旧每天躺在自己的“王座”上,喝茶,睡觉,发呆。
直到这天下午,一个哭丧着脸、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站在了“躺平堂”的门口,满脸的愁苦,几乎能拧出水来。
他比何雨薇还要不堪,浑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倒霉”气息,连他头顶的几根头发,都耷拉得有气无力。
他看着院子里躺椅上那个悠闲的年轻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打扰。
陈玄被他盯得有点烦,从蒲扇底下露出一只眼睛。
“有事?”
那男人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地走进来,哭诉道:“神医!您就是陈神医吧!求您救救我!我快要破产了啊!”
ps:你觉得,这个天天破财的商人,又是犯了什么“风水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