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他提什么条件了？”
“没明说，但意思很清楚。想用赞助换优先权。”林辰顿了顿，“我已经做了通话摘要录音，存在内网加密文件夹里，编号Zc-358-01。你可以随时查。”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陈雪声音低了些。
“不是谢的问题。”林辰说，“你是项目组核心成员，有权知道这些事。明天启动仪式，我会当众强调一点：任何企业不得以任何形式换取内部信息或特殊待遇。展板第一项，就放招标流程图。”
“明白。”陈雪答得干脆，“我马上调整版面，加粗这条规则。”
“还有一件事。”林辰补充，“刘伟那边你也打个招呼。最近别单独接收任何企业的资料，尤其是现金、礼品卡这类东西。有人送，当场拒，拍照留证，报备给我。”
“好。”
挂了电话，林辰靠在椅背上，闭了会儿眼。他知道，这一拒，等于撕破了脸。孙老板背后有人脉，也有手段，接下来肯定会有动作。但他不能退。前世他在乾隆朝见过太多表面风光、背地塌房的官员，贪一点，松一次口，最后就是万劫不复。
他重新打开电脑，把《政府采购法实施条例》调出来，翻到第三章第十二条：禁止以任何形式指定供应商或变相排他。他把这一条复制下来，贴进明天的发言稿开头。
窗外夜色浓重，办公楼只剩下几盏灯亮着。隔壁科室早已没人，整层楼只有他这一间还开着门。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记号笔，在“风险防控”那一栏写下三个字：**防围猎**。
写完，他退后一步看了看，又在
这时手机响了。是物业群的消息。一张照片发进来，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小区地下车库b区，车牌被泥巴遮了一半，但车型和颜色，和孙老板常开的那辆一模一样。
林辰盯着照片看了三秒，把图片保存，转发到个人加密笔记里，备注：**可疑跟踪，待查**。
他没报警，也没声张。这种人，越是反应大，越觉得你怕了。他要做的是稳住阵脚，把明天的启动仪式办成铁板一块。
重新坐下后，他打开工作日志，在今日事项最后一条写下：
**与孙老板首次正面交锋，拒绝拉拢。团队知情，防线建立。明日启动会，全员严守流程。**
敲完回车，他合上电脑，关灯出门。
走廊尽头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一节节熄灭。电梯下行时，他看着数字一层层跳动，脑子里却在想另一件事：孙老板今晚联系他，是不是有人提前泄了消息？
电梯门打开，他走出去。
脚步踩在大厅的地砖上，发出轻微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