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深色夹克的男人，低着头往办公楼走。身形瘦削，走路时肩膀微耸，像是习惯性躲着什么。
林辰盯着看了几秒，记下了那个背影。
九点整，陈雪准时推开综合科小会议室的门。她手里抱着一叠文件，神情如常，可进门后第一句话就是：“吴海刚刚在档案室借走了F类历史建筑申报卷宗，理由是‘配合服务周资料展陈’。”
林辰坐在会议桌尽头，点了点头。“让他借。”
“你不拦？”
“拦了，反而显得我们心虚。”他翻开手中的纸袋，抽出那份带红圈的时间表，“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他们以为一切顺利，等他们把脚伸进来，再一并斩断。”
陈雪坐下，把台账放在桌上。“我已经让刘伟备份了所有原始数据，一旦被篡改，立刻可溯源。”
“很好。”林辰目光落在她脸上，“接下来几天，你盯紧两个地方：一是档案室进出记录，二是外包人员的通讯设备使用情况。发现异常，直接报我，不要走流程。”
“如果张涛问呢？”
“就说我在做年度合规检查。”林辰站起身，绕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记住，我们现在不是防泄密，是在钓鱼。鱼饵已经撒出去了，就看谁会上钩。”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敲门声。
“林区长，张涛主任来了，说有紧急事项汇报。”是秘书的声音。
林辰看了眼陈雪，眼神没变。他走回主位坐下，抬声道：“请他进来。”
门开了一条缝，张涛探身进来，脸色有些紧绷。“林区长，区纪委刚打电话，说接到匿名举报，称我们在F-7号房申报过程中存在‘材料造假’问题，要求我们准备书面说明。”
会议室里的空气微微一滞。
林辰眉梢微动——这个时间点，这份举报，来得太巧了。他不动声色，只道：“那就明天中午前给。”
“什么时候要？”
“明天中午前。”
“那你组织材料，我来签字。不过在这之前——”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朵，“所有涉及F-7号房的原始记录，全部封存。未经我本人许可，任何人不得调阅、复印、传输。”
张涛嘴唇动了动，似想说什么。
林辰却已经站起身，拿起外套。“另外，从今天起，服务周所有岗位实行双人值守制。尤其是档案室、财务室和信访窗口，必须由正式编制人员在场监督。你去安排。”
“这……是不是太紧张了？”
“不是紧张。”林辰扣上最后一颗纽扣，目光沉静，“是有人想让我们紧张。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